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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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没有,她只要一朵花。
  衡芜仙君神色认真的在地上寻找着,他覆着白练的双眸有些不适,但他却并未停止寻找,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一朵纯白的雏菊上。
  人如其花,她很像这朵纯净无瑕的雏菊。
  他将雏菊摘下,想要递给她,却发现她的双手被绑了起来。
  衡芜仙君给山水松了绑,而后将雏菊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给你。”
  山水露出一抹笑容:“谢谢你。”
  他又愣住了。
  明明是他害得她被食人部落捉走,她不憎恨他就罢了,如今还对他说‘谢谢’?
  山水浑身无力,自打她进了幻境之中,就莫名的觉得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她有感觉,即便她今日不死在这里,怕是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她不想让师父担心,更不想让蒸蒸姑娘难过,若她真的死了,那也没有关系。
  即便是妖精也难免会有魂魄消散的那一日,如今师父身边已经有人陪伴,她早就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山水从头发上拽下一根青丝,指尖轻颤着将青丝缠绕在雏菊的根茎上:“若是仙君出了阵法,请仙君将这朵花,种在归墟山的圣泉天阶上。”
  圣泉天阶是她和师父相遇的地方,她希望自己也能在那里落叶归根。
  衡芜仙君望着那朵缠绕着她青丝的雏菊,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烦躁来。
  容上将他的反应收于眼底,不疾不徐的扬起唇角。
  看起来,堂堂魔界之尊也要有软肋了呢。
  经过这片刻的调息,容上已经稍稍恢复了一些。
  他将全部神力聚集在右掌,掌心微微攥拳,对着镬鼎的边缘处重重一击,那镬鼎便有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这敲击声犹如浑厚的钟声,震得附近方圆几里都能听见。
  野人们听到这敲击声,纷纷从木屋里飞蹿了出来,他们弓着身子,行走如猿猴一般迅猛。
  即便衡芜仙君已经把步伐调整到最快,可他腿脚行走不便,自然还是快不过野人们的动作。
  他也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衡芜仙君咬牙切齿的看着容上:“你是故意的?”
  容上轻笑:“是又如何?”
  仅凭他如今微乎其微的神力,想要离开此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不可能,他干嘛还白费力气?
  只要把衡芜仙君拖下水就好了,这阵法是他创的,他自然有法子离开这里。
  “要么,一起离开。”容上神色懒散,嗓音略显漫不经心:“要么……”
  他停顿一下,勾唇笑道:“一同葬身此地。”
  衡芜仙君吸了一口气,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真无耻。”
  容上颔首:“彼此彼此。”
  衡芜仙君:“……”
  虞蒸蒸的猜想是对的,也不知是不是野人只有两口大锅,衡芜仙君的手脚被绑在了一条粗长的树干上,他像是一头烤乳猪似的,被抬上了火架。
  虞蒸蒸笑的合不拢嘴:“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
  衡芜仙君又恢复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小姑娘别高兴太早,你熟的绝对比我快。”
  虞蒸蒸:“……”
  许是因为方才的事情,野人们没敢再离开,他们就在一旁守着自己的晚饭,生怕晚饭们再逃跑。
  衡芜仙君的衣裳被火烧着了,他本想和容上作对的心,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不划算。
  他对着野人们喊道:“快放我下来,我要见你们的女王!”
  野人们听不懂人话,但他们却可以听懂‘女王’两个字。
  他们嘀嘀咕咕了说着众人听不懂的话,比划了半天,最终由其中一个野人,将他们部落的祭司喊了过来。
  祭司是个女人,相对于野人们衣不蔽体的兽皮,她的衣着打扮就正常了许多,只不过身上穿着的是男装罢了。
  当祭司看到衡芜仙君的时候,眼睛都直了:“你长得很好看。”
  衡芜仙君笑了笑:“谢谢……”
  没等他说完,祭司便打断他,继续问道:“你的尺寸如何?一夜能来几次?一次可以多久?”
  衡芜仙君:“……”
  他仿佛感受到身后数道灼热的目光,那是两只大锅里众人们投去好奇的目光。
  不光祭司想知道,他们也有些好奇。
  他嘴角的笑容凝固,选择性的回答道:“一夜……两三次?”
  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不能说自己不知道,因为这样他们就会知道他还是个雏儿。
  祭司略显失望:“看来你体力不太好,不过没关系,吃些药补补也可以凑合用。”
  她正要让人将他抬走,他却指着容上道:“你看看这个,这个也可以,他一晚上十次!”
  容上:“……”
  祭祀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半晌后点点头:“长得一般,肾还不错,吹灭蜡烛都一样。”
  想了想,她看着萧玉清和向逢道:“你们两人都颇有姿色,就算是当个花瓶也很好。”
  祭祀大手一挥,几个男人都被从大锅里抬了出来。
  野人们架着他们便要走,向逢面带急色的低吼道:“你将她们也放了。”
  祭祀挑了挑眉:“她们是晚饭,我为何要放?”
  说罢,她就对着野人们比划了两下,示意他们把火加大一些,好快点把她们煮熟。
  容上瞥了一眼面颊通红的虞蒸蒸,神色淡淡道:“那个穿杏裙的女子皮嫩,这样煮着没味道,最好是把头和四肢砍掉,去掉内脏后烤着吃。”
  杏裙指的便是山水了。
  祭祀一听这话,竟莫名的露出兴奋的神色:“快,按照他的话去做。”
  衡芜仙君愣了愣,唇边带上一丝冷笑:“鬼王好狠的心,对个小姑娘都下得去手。”
  容上轻描淡写道:“仙君此言差矣,她的生死在仙君手中,与我何干?”
  衡芜仙君沉默了。
  他垂下眸子,望着攥在手心里的雏菊,睫毛轻颤了两下。
  他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怎么都想不通,自己为何对这个小丫头硬不起心肠来。
  “这位美人慢些动手。”衡芜仙君叹了口气,出声制止道:“她们乃是天上的童女,若是吃了她们,会遭天谴报应的。”
  祭司一愣:“童女?”
  他继续面不改色的忽悠道:“女王想要子嗣,却一直不能得偿所愿。她们是得了送子观音之命,来给女王送子嗣的。”
  祭司见他竟然知道女王的心事,一下便信了衡芜仙君的鬼话,连连应道:“是,是,我这就放了她们。”
  她们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救了出来,祭司恭恭敬敬的将他们所有人请到一座宫殿之前。
  虞蒸蒸站在那座石头垒出的城堡前,不由得怀疑衡芜仙君是不是在哪里看过喜羊羊与灰太狼。
  这城堡从外观来看,简直和灰太狼的城堡所差无几。
  虽然城堡外观灰扑扑的不怎么样,里头却是十分奢侈大气,很像是电视剧里皇城宫殿的摆设模样。
  他们所有人被请到二层的房间里,祭祀告诉他们,女王还在睡觉,等睡醒了再召他们相见。
  这房间很大,虞蒸蒸四处打量着屋子,想要寻找逃跑的途径。
  衡芜仙君不咸不淡道:“别找了,过这层幻境的关键,在于那女王。你就算是跑出去,也离不开这里。”
  虞蒸蒸有些不快:“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谁还敢相信你?”
  他不以为意的笑道:“你们可以不信我,只要你们能活着走出去。”
  这话虽然听着很欠揍,可他们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这阵法神秘莫测,令人捉摸不透,稍有不注意就会中招,若是没有衡芜仙君,他们必定逃不出去。
  虞蒸蒸没再跟他多说,她现在看见衡芜仙君的脸,就忍不住想要动手。
  在大锅里被煮了半晌,虽然她身上的白袍是防水,可水从她脖领子往里灌,亵衣亵裤却都湿透了。
  如今贴在身上又湿又黏,实在是难受的很,若是能换个衣裳……
  她蓦地一愣。
  若是她难受,那萧玉清估计也不能有多好受,他现在肯定也想换衣裳。
  虞蒸蒸在心底盘算了一番,佯装出不经意的样子:“这天气虽热,穿着湿衣裳却不是个事,大家先把衣裳换掉,免得再染上风寒。”
  大家基本在储物镯或是乾坤袋中都存储着干净衣裳,一听这话也都十分赞同。
  只是这房间左右相通,也没个隔间,只有几扇屏风相隔,他们有男有女的,倒不是很方便。
  虞蒸蒸不以为意,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好偷看萧玉清呢。
  “你们先换,你们男的穿衣裳快。”她指着那屏风,善解人意道:“我们先去角落里等着,等你们换好了,我们再来换。”
  几个女子没什么异议,都安分的朝着角落走去,虞蒸蒸也佯装离开的模样,跟在她们身后。
  她一边走,一边侧过身子,悄咪咪的偷看着他们的走位。
  一共四个男人,他们自然不可能在同一扇屏风后换衣裳,特别是鬼王和衡芜仙君两个事逼。
  那屏风很大,刚好有四五扇的模样,他们应该是一人进一扇,就像是学校浴室的隔间,谁也不干扰谁。
  虞蒸蒸注意到萧玉清进了最左边的屏风,在确定他进去之后,她将头扭回来,继续朝着角落走去。
  虽然有屏风隔着,虞江江和安宁还是有些脸红,倒是山水没什么感觉,对她来说他们的躯体和猪肉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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