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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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们想来杀我的,我这是自卫反击。”关满山干笑道,“你还问我想干什么?这不是笑话吗?”
  阮仁雄咬牙骂道:“你妈的,我一定会找到你,杀了你!你这个杂种!”
  关满山笑道:“阮少校,不瞒你说,这句话,我这些年听了几十次了,可是,都是骗子,没有一个人说话算话的,都失败了,我期待你的成功,祝你今晚过个热带雨林的美梦,对了,1979年我在越南打仗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吧!”
  阮仁雄气得只是捏紧了电话,关满山又道:“你的位置,12点方向,有一座废弃的堡垒,可以避风,你去那里,我们暂时休战,明天我再告诉你详细的游戏规则,你这次一定要相信我,也要对我有信心,我设计的游戏都是非常有意思的,明天见,阮少校!”
  电话挂断之后,阮仁雄仰头暴吼了一声。
  第十三章:将军珠
  阮仁雄的那声暴吼在森林之中回荡着,远处山崖堡垒中的郑东相微微抬头看去,然后缩回头来,朝着李宇成微微摇头,低声问:“大哥,真的不管他们吗?”
  李宇成正在吃着自加热的食物:“就算这个关满山杀不死我们,我们回去的时候,阮仁雄说不定也会对咱们下手。”
  郑东相慢慢靠近李宇成:“哥,他们是不是识破你的身份了?”
  李宇成一愣,随后摇头:“不太可能,阮仁雄只是容不得人而已,再说了,我在库斯科公司才不到两年时间,没有接触到任何核心秘密的前提下,只是被当做兵器一样使用,这次也是如此,这次任务中的8个人,只有你和我有雪地作战经验。”
  郑东相抱着枪拿过李宇成递来的食物:“你说,这个关满山是个什么人?”
  “曾经是个军人,肯定是。”李宇成靠在一侧道,“按照我收集来的资料,中国的逐货师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爱好,也许这个关满山爱好的是兵器,否则的话,他不可能拥有那么多武器,你应该清楚,在亚洲,私人手里有反器材狙击步枪的人,几乎是不存在的,除非是东南亚的一些毒枭,但关满山不是。”
  郑东相又往李宇成那靠了靠:“哥,你说,我要是跟你回去,会被逮捕吗?”
  李宇成笑道:“当然不会,我会给你作证的。”
  郑东相一脸不相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李宇成拍了下郑东相的脑袋,“不过,你以后就得乖乖地回家,找个女孩儿结婚生子,再找一份正经工作。”
  郑东相叹气道:“没有什么工作能比现在这份赚的钱多。”
  李宇成看着他道:“就算你去开出租车,去送炸鸡炸酱面,赚的少又怎样?至少不会丧命。”
  “话是这么说……”郑东相一脸的无奈,“可是,钱是很重要的,钱呀,回到韩国没钱,就什么都没有,哥,我能加入你们吗?”
  李宇成摇头:“不能,而且国际刑警也不赚钱。”
  郑东相点头,忽然间意识到什么,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我总感觉这里好像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
  李宇成不以为然道:“当然了,还有关满山,他一直在盯着我们。”
  远处的山坡雪洞中,趴在那的关盛杰、白博然和綦峰三人分别观察着三个方向,关盛杰盯着了李宇成和郑东相所在的堡垒,白博然则观察着阮仁雄所在的位置,綦峰则瞄准着关满山离去的方向。
  “我说……”綦峰扭头来低声道,“刚才一枪打死关满山,我们的任务不就完成了吗?不需要在这里遭罪了。”
  白博然道:“我也同意,我们现在在俄罗斯境内,要是闹出太大的动静,俄罗斯边境军一旦过来,这事情就麻烦了。”
  关盛杰摇头:“不行,老板的意思是,争取让关满山和下面那些诱饵以及刑术那几个人一起死,最好是在我们不动手的前提下。”
  綦峰翻过身来:“老大,你认为老板会放过我们吗?”
  “当然不会!”关盛杰笑道,显得很轻松。
  白博然问:“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帮他?”
  关盛杰道:“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反叛,他肯定会悬赏追杀我们,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杀死。再说,你们别忘了,我们的目标是拿到库斯科公司几十年来所有的关于寻宝地点的详细资料,这些资料,在关键时刻可以发挥作用。”
  綦峰好奇问:“什么作用?”
  “可以当做证据,如果我们被国际刑警调查,我们可以将那份资料当做证据交出去,和他们交易。”关盛杰嚼着口香糖,“当然,我们自己得留个备份,你们别忘记了,其中有很多地点,还没有彻底的勘察,指不定那些地方还留着什么好东西,一旦有了这些,我们就可以组建新的库斯科公司,当然,只是纯粹的寻宝公司,不做非法的勾当。”
  白博然笑道:“只要寻宝,没有不违法的。”
  “至少不用再随随便便就杀人吧。”关盛杰打了哈欠,“我可是信佛的。”
  关盛杰一本正经的说辞,让白博然和綦峰笑了很久,不过很快,他们又都安静了下来,各自观察着自己的方向,等待着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们都清楚,等太阳升起之后,关满山的这场游戏才算是真正开始。
  ……
  太阳升起的时候,刑术、马菲和连九棋在孙望东的带领下,走过那条结冰的小河,朝着山林中走去。
  前面带路的孙望东边走边说:“这个林子,以前也叫鬼迷林,这座山,早年叫鬼转山。”
  马菲在后面问:“孙大哥,为啥叫这个名字?”
  “容易迷路呗,特别是冬天,一不小心就踩着捕兽夹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们还好点,那些打猎的老毛子可狠了,一挖就是好几米的深坑,都是用来捕熊的,不过呢,也是因为容易迷路,这里的药材呀都是大兴安岭一带最丰富的。”孙望东叹气道,“你们大概不知道,这几年中药材的价格涨得特别夸张,去年还有人花钱雇我给他们采药呢,现在好多中药材,我们都得向老毛子买,因为我们这边的药材,都他妈被挖没了,就连松子这些玩意儿,好一点的,都得向老毛子买。”
  连九棋停下来,看着前方山上密密麻麻的松树:“贪婪。”
  “对,就是贪。”孙望东转身来说,“当初日本人咋死的?还不时因为贪,不知道见好就收,你想想吧,要是那些日本人就把东三省占了,不往关里打,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刑术和马菲对视一眼,不想继续这个让人不痛快的话题,刑术问:“孙大哥,这几天有人上山吗?”
  孙望东想了想:“听屯子里的老付头说,前几天他好像看到有些人进山,还不少呢,每个人都背着大背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诶,说不定又是关满山弄来的人。”
  孙望东说完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神神秘秘地说:“警察同志,我觉得,关满山肯定是个连环杀人犯。”
  连九棋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孙望东点头:“所以呀,你们得叫支援呀,搜山呀,叫飞机,对,叫直升机!”
  连九棋笑道:“那也得首先确定情况不是吗?走吧,抓紧时间。”
  孙望东点着头,自己又低声嘀咕着什么,走在前面带路。
  刑术走在后面,寻思着什么,马菲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钱修业现在是不是已经找到奇门的位置了。”刑术低声道,“另外,之前进山的那些人是不是他派的,如果是,那就说明他很重视这个关满山,关满山对他的威胁也很大。”
  马菲道:“这么说,关满山和我们之前找过的逐货师不一样,他也对奇门有兴趣?”
  “什么奇门?”前面的孙望东的耳朵比刑术想象中要灵,他转过身来看着刑术和马菲。
  刑术立即道:“没什么。”
  孙望东看了一眼山上:“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一个事儿,和关满山有关系的,我……我是觉得应该和他有关系啊。”
  连九棋问:“什么事?”
  “这山里有宝藏。”孙望东认真地说道,“这件事传了很多年。”
  刑术笑道:“孙大哥,你说的是那个传说中满清宝藏吧?”
  “对对对!就是那个。”孙望东看着刑术,“你也知道?”
  连九棋笑道:“孙大哥,那是个九十年代很出名的骗局,当时从天津一带开始盛行,其实和庞氏骗局差不多,就是吸引很多人投资找宝藏的,实际上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满清宝藏!”
  孙望东一脸的不相信:“假的?”
  “对,假的。”刑术笑道,“九十年代初,也就是气功盛行的那几年,有人在天津说,自己梦里看到在东北有一处满清的宝藏,然后还有人冒出来说,自己就是什么满清的格格,家里有一份藏宝图,希望有缘人能和自己一起去找宝藏,找到的有缘人呢,只能带两个自己最好的朋友加入,而那最好的朋友可以再选最好的两个朋友,说白了,就是现在传销用的那种方式,从日本传到台湾,再从台湾传到沿海一带,到了九十年代进入了内地。”
  孙望东叹了口气,解开自己的围脖,在里边摸索了半天,从脖子里边掏出了一串珠子,递给刑术:“兄弟,你看看,这是个啥?”
  刑术一看那珠子,一下愣住了,马菲和连九棋也有些吃惊,那不是朝珠吗?
  刑术仔细看着那朝珠,看了半天摇头道:“这不是朝珠,这是早年的女真族的贵族供器,用大白话来说,就是老佛珠,藏传佛教里传来的一种饰品。”
  连九棋也上前看着:“对,这是老佛珠,不是朝珠,是满清入关之前的东西。”
  孙望东一脸的得意:“这珠子,可是我在山上找到的。”
  刑术抬眼看着孙望东:“你在山上找到的?怎么可能,这种老佛珠一般都是陪葬品,这山里边有古墓?”
  孙望东一愣:“啊?陪葬品?死人身上的玩意儿?”
  刑术道:“对,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你看,这种老佛珠和平常的那种朝珠不一样……”
  孙望东来了兴趣:“兄弟,你给说说,仔细说说,边走边说。”
  刑术与孙望东并排走在一起,给他解释道:“这佛珠传入咱们中国,是隋唐时期的事儿,一般来说,分为持珠、佩珠和挂珠三种——持珠,就是平时看到大家手里握在手里的那种佛珠,而佩珠呢,就是戴在手腕上佛珠,现在通常被人称呼为手串,而挂珠,就是挂脖子上的那种,你这种就是挂珠。”
  孙望东点头:“但是这清朝人,为啥也用这个呢?”
  刑术道:“清朝时候的朝珠,起源于呢,就是藏传佛教的佛珠,在他们没打入关之前,就已经盛行藏传佛教了,朝珠就是脱胎于藏传佛珠,一般来说朝珠有108颗,不过朝珠真正有那个制度,是在顺治帝期间开始的,真正起源于康熙时期,你去过故宫博物馆没?”
  孙望东摇头:“没呀,我一辈子的愿望就是去一趟首都,就算不去看故宫武博物馆,我也得去看看升旗仪式呀。”
  “行,有机会我领你去,咱们说回这个故宫博物馆呀。”刑术抬眼看着跟前的大树,现在他们已经走进了林子当中,不过地上的雪依然很厚,似乎比外面没有遮挡的地方还要厚,“你去博物馆里看画像就知道,努尔哈赤呀,皇太极,包括顺治帝本人,都没有佩戴朝珠,但是顺治帝的皇后,就是孝献皇后却佩戴了朝珠,从康熙帝之后,之后历代皇帝的朝服画像都有朝珠。”
  孙望东点头:“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说道吗?不是,我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种珠子又叫将军珠,是民间收藏家的一种说法,现在已经很罕见了,我给你交个底吧,孙大哥,你这件东西拿出去,至少这个价。”刑术竖起两根手指头。
  孙望东大惊:“二十万?”
  刑术摇头,孙望东喊道:“两百万!?”
  刑术还是摇头,孙望东呼吸都快停止了,看着对着他笑的马菲和连九棋,忙道:“你们别框我玩啊。”
  连九棋笑道:“真没框你玩,我给你说个价吧,一般的琥珀朝珠,就是很一般的那种,就是普通文官佩戴的,现在也至少是十万左右,一般收藏家都不惜得要的玩意儿,全翡翠的玻璃种的朝珠,普通品质的,不是皇族佩戴的,价格在六百万左右。”
  孙望东听得目瞪口呆,浑身一哆嗦。
  刑术道:“乾隆年间的一串朝珠,御制的东珠,一千二百万,这是当年的拍卖价,能查到的。再举个实例吧,曾经有个著名的翡翠商人,在民国初年,从末代皇帝溥仪家族中收了一串翡翠朝珠,辗转最后到了华侨黄仲涵手里,就这么传下来的,在2011年保利国际的春拍会上,最终成交价是两千三百万。”
  孙望东一屁股坐在雪地中,好半天才问:“多……多少?”
  “两千三百万。”刑术认真道,“你这一串将军珠,也是翡翠的,按照年代和品质来算,至少三千万,我可能还说少了。”
  孙望东完全懵了,马菲在旁边低声问:“喂,刑术,真的假的?”
  刑术认真地看着马菲:“你看我什么时候拿这种事开过玩笑?”
  马菲看着那珠子:“我的妈呀,三千万!?”
  连九棋看着珠子道:“时间越久,越值钱,这就是古董,但是呢,这种东西,有不好的地方,怨气太重。”
  孙望东爬起来,问:“什么叫怨气太重?真是死人戴的?”
  连九棋道:“这么说吧,这种将军珠呢,是满清入关时候,给那种立过大功,但又翻过大错的武官用的,基本上呢,这种人,都是背了黑锅的,在史书中都不好查到,所以,这种将军珠很罕见,至今市面上都出现过一串,但是从没有公开拍卖过,所以,我们才只能估价三千万。”
  孙望东寻思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了一会儿:“兄弟,不,哥们,你说的这个背黑锅的将军,最终是什么下场?”
  “流放。”刑术立即道,“一般都是流放,以前不是都流放到宁古塔,也就是过去渤海国的旧址,你知道渤海国吗?”
  孙望东摇头:“那,这到底算不算死人的东西?”
  刑术笑道:“我也不知道,除非这里边真的有将军墓。”
  连九棋道:“奇怪了,宁古塔距离这里完全是两个方向,是在牡丹江一带呀,这里怎么会有这种将军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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