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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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如同一根火把,掉进了石油里面。
  整座尸山都被火焰迅速蔓延,燃得飞快。
  一道无形的光波激射而出,樊以君胸如锤击,再次倒飞间,吐了一大口血。
  等到她落地后爬起来喘气时,整座尸山都全部被火焰燃烧。
  按理说,一座山坡面积的火焰,理当非常炽热才对。
  但樊以君就在不远处,却只能感觉到澎湃混乱的能量冲撞,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温度。
  樊以君呆呆的望着这一幕,心急如焚,十分担忧李九真的处境。
  一咬牙,樊以君将自己外衣脱下,长长的袍子一卷,前冲间,化成一道漩涡状,直刺祭坛尸山。
  她拼了全力灌注劲力,透过衣服旋转激射,快速转动的衣服,居然没有被火焰点燃,而是往两边分散。
  樊以君大喝一声,义无反顾就顺势冲进去,两手乱扒,将一具接一具尸骸往后乱扔。
  正气针释放的火焰,针对尸骸燃得超级厉害——
  要是一般的火葬,骨头可是很难烧成灰的,得烧很久,温度极高才行。
  但眼前的尸骸,被火焰一卷,就以可见的速度沙化崩溃,变成黑色的灰,再化作点点火光,消弭于无形。
  因此,樊以君这一冲进去,都没有被顶上的尸骸压下来活埋。
  噗!
  又是一道阴阳能量强力冲撞,形成的无形气浪,炸翻了所有尸骨,整个山腹空间一下子都被一连串的“烟火”填满,竟有种美轮美奂的画面感。
  樊以君再次喷血,却硬是没有让自己倒飞出去。
  身受重伤的她,意识又一次变得模糊,怔怔望着站在祭坛中心的李九真和那具尸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好慢,李九真和尸骸的额头抵着,火焰在他们身上熊熊燃烧。
  神奇的是,尸骸即将崩溃为飞灰,而李九真却丝毫无碍,并没有受到伤害。
  他好像赛亚人变身一般,通体被金白色的烈火覆盖。
  樊以君目瞪口呆,继续望着李九真,就见尸骸崩溃化为无形后,一道更加刺目的光华闪耀在李九真的眉心中间。
  一股股可见的金色能量,在飞快的汇聚,如同电脑特效一般,将李九真渲染得神秘玄奇。
  这些金色能量,最后固化,变成一枚舍利,好像充斥了极高温度,一下子融化了李九真眉心,镶嵌其中。
  李九真张开双臂,睁眼张嘴,金色光芒充斥了整个眼眶和口腔。
  他痛苦地大叫一声,全身金光万丈,连带脚下的祭坛表面,都闪现出各种各样的光纹。
  似有无穷无尽的梵音在樊以君耳边轰隆响起,然而樊以君却是知道——
  一切都是幻听。
  第八百三十七章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九真额头上的舍利子陡然消失不见,他身上的光芒也同样不见了。
  所有的火焰都化为无形,使整个空间又一次变得阴暗下来。
  祭坛上的图纹自然也是好像从来没有形成过。
  一切万籁俱寂,李九真依旧张开双臂,站着一动不动,目光空洞,和那边躺着的几人,一模一样。
  这是处在幻觉当中,无法自拔的现象。
  每一分一秒,都是生死挣扎。
  樊以君嘴唇颤抖,一步步走过去。
  李九真视而不见,往后倒下。
  樊以君立刻加速,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坐在祭坛中央。
  所有的尸骸都被烧成了精光,再也没有可以拿来感应气场残留记忆了。
  樊以君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舍利子不见了,多半是被李九真的身体吸收,怕是取不出来。
  福永大师还在外面虎视眈眈。
  不过一切一切,樊以君都不在意了。
  她只在意,李九真能不能醒过来。
  无疑,李九真此时被幻觉冲击的力度,空前强大。
  他之前遇到的任何幻觉,都比不上这一次危险。
  他能醒过来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
  理智告诉樊以君这一点,情感却让樊以君无法接受。
  她呆呆的抱着李九真,感受他的体温在变低,生机在一点点退去,面无表情间,自己的血液流速也开始变慢,心跳变缓,脸上的血色彻底消退,仿佛随时也要泯灭。
  她答应过李九真,李九真要是死了,自己也不会苟活,会陪他而去。
  一切就交给时间来决断吧。
  樊以君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重伤之下,心力交瘁,最后又一次晕厥。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如同雕像,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不知不觉,三天三夜就这么过去了。
  樊以君的眼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第一时间看向李九真。
  她缓缓伸出手,试了试李九真的鼻息,又将手放在他胸口,默默感应。
  一秒,两秒……一分钟……
  樊以君轻轻闭上眼睛,泪流不止。
  然后嚎啕大哭!
  李九真——
  死了!
  樊以君面如死灰,就要了断自己。
  不过她的手,却停了下来。
  “还是先将他带回去,让他喜欢的人都看上最后一眼,我再与他合葬,这样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这个地方,迟早还会有人再闯进来,根本不会彻底安眠。”
  “我还要把莲安托付给可信之人……”
  “福永老僧……”
  樊以君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将李九真抱起来,一步步往外走去。
  至于另外几个人,她全无心情再去理会,视而不见。
  拖着李九真一起,从狭窄的通道一点点爬出去。
  这也是樊以君武功高强,体力充沛,才能在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之后,还能做到这一点。
  饶是如此,也还是花了好几个小时才终于来到外面。
  正是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在福永大师脑袋后面悬空,将他衬托得好像大日如来似的。
  和他一块儿的那个吴施主,这时却是不在,也没有别人,只有他一个人盘坐在那里,慈眉善目,神色温和。
  “樊道长,你们终于出来了。”他对樊以君说。
  樊以君一脸冷漠,说道:“失败了。”
  “李施主这是——”
  “死了,这下你开心了?”樊以君冷笑,“福永大师一生慈悲为怀,宁愿被人杀死,也不愿与人动手。结果临死前却先逼死一个毫无恩怨的年轻人,这就是你的慈悲。可笑可笑。”
  “阿弥陀佛!”福永大师双手合十,面露疾苦之色,说道,“老僧亦没有想过你们会失败,实在对不住了。”
  “一句对不住就完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会死。”樊以君声音冰寒,撂下一句狠话,抱着李九真就走。
  福永大师面不改色,将手摊出:“既然樊道长没有完成你我约定,还请将万磁针借老僧一用。”
  “不可能!”樊以君断然拒绝,“你可以杀了我强取。”
  “老僧不愿犯杀戒,还请道长行个方便。”
  “滚!”
  “唉,老僧也是不得已为之,请恕罪!”福永大师站起来,朝樊以君一步步走来。
  樊以君自知不是对手,也懒得挣扎,就站在原地,等着他来杀。
  就在福永大师距离樊以君尚有一米距离时,一道清朗笑声响起,接着又是一道嫉恶如仇的厉喝:“呔,那老秃驴,你敢伤我道门弟子?”
  福永大师和樊以君一看,就见两个身穿道袍的男子风尘仆仆地爬上山坡。
  正是道门道士,樊以君的同门。
  其中一个,还是道门的门主虚怀子。
  另一个道号虚谷子。
  两人都和福永大师一样,很是苍老。
  福永大师脸上流露出一抹凝重之色,旋即就对他们双手合十,唱了个佛号,说道:“原来是两位道兄,多年不见,可还安好?”
  “呵呵,我们自然是安好的,现在你可不安好了。”虚怀子笑着说道。
  “老秃驴,你敢图谋禁忌,就不怕再起生灵涂炭?老道今儿个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不遵祖训的妖僧!”虚谷子再次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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