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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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当初一般,一样热情。
  进了屋子里,我坐在客厅,呆呆给我弄了一罐饮料,然后坐在我对面,问一消失就大半年,你到底去了哪儿啊?
  我说到处都跑过了,对了,后来他们有没有找你麻烦啊?
  呆呆摇头,说没有了,我后来听派出所的老张说事主去销了案,这件事情是个误会,不过倒是有好多来历不明的人到酒吧找过你,问东问西的,那个时候,我才感觉到你可能有些来头。
  我伸出手,一脸笑容地说道:“之前的时候,身份有些敏感,所以没有表明,正式认识一下,王明。”
  呆呆伸手,与我相握,说名字挺一般嘛,我还是叫王二哥的好。
  我笑了笑,当做默认,他指着在客厅里到处跑的小米儿,说这是你家孩子?
  我说对,能看得出来?
  他说挺像的。
  两人聊天,叙了一会儿旧,我便问他,说我刚才去过酒吧了,瞧见你准备要转让;酒吧的生意不是挺好的么,好端端的,怎么想着要把它转让出去?
  听到我问起此事,呆呆叹了一口气,说唉,谁知道啊,流年不利,倒霉呗?
  呆呆告诉我,说之所以转让酒吧,并不是因为生意不好,或者经营不善,而是被人给盯上了。
  什么叫做被人给盯上了呢?
  这酒吧呢,其实也是夜店,它讲究的就是一个气氛,除了正常过来玩儿的白领和上班族之外,大部分的,都是寂寞的男人和女人,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也会有过来驻场的妈妈桑。
  这事儿本地的酒吧都有,她们的存在可以招揽酒吧的生意,也可以促进酒水的销量,可以说酒吧方面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甚至有的,还会主动联络。
  呆呆的酒吧算是比较正规的,并不会从中抽成,也坚持不卖假酒,尽量凭着良心作生意,反而使得他这儿口碑不错,成为附近一带比较有名的去处。
  不过即便如此,想那些在酒吧觅食的风尘女子,也是没有办法赶走的。
  然而别的地方风生水起,偏偏这儿却风声鹤唳,我走之后,连续被查了好几次,虽说跟酒吧方并无半点儿关系,但办案人员却有事没事地折腾他,一来二去,明眼人就看出来了,这是在有意为难。
  呆呆不懂行,但并不代表他家里人不懂,仔细一分析,他姐夫就带着他去相关的部门拜码头。
  如此走了一圈,最后有人私下传话,告诉他得罪了人。
  至于得罪了谁,人家不肯告诉他。
  呆呆搞不清楚状况,没事就被折腾几下,断断续续弄了大半年,终于精疲力竭了,没办法,而他姐夫则帮着他另外弄了一件差事,他这边就将转让的牌子给挂了出来。
  讲到这里,他突然说道:“王二哥,事情还真就这么巧了,你知道接手酒吧的那人,是谁不?”
  我听到他这么问,就知道那个接手人,应该是我认识的。
  能够接手这么一个酒吧的,肯定是不差钱的主儿,而我在渝城虽说也待了几个月,但是不差钱又有兴趣弄酒吧的,那可不算多。
  我沉思了几秒钟,一个人名突然就蹦出了我的脑海中。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问道:“难道是曼妮?”
  呆呆睁开眼睛,惊讶地说道:“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她。
  我不由得苦笑起来,说你怎么会把店子卖给她呢?
  呆呆无奈地笑了笑,说我也是没办法,酒吧被查过了好几次,生意一落千丈,跟以前是没得比,那些买家知道了这情况,要么干脆直接扭头就走,要么就把价格压得很低,让人接受不了,也就只有她的价格,算得上是不错的……
  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多少钱?”
  呆呆没有瞒我,给我报了一个数,我立刻皱起了眉头来。
  尽管他说曼妮报的价格还算是合理,但是这价格比起他原本盘过来时的价钱,可是少得太多了。
  也就是说,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呆呆是亏了血本。
  他之所以觉得曼妮报的价格合理,是因为别人出的价钱更加低,低到倘若答应,那酒吧基本上属于白送那种,然而他却不知道,那个“价格公道”的曼妮,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好鸟。
  没想到欺负完了我,还欺负我朋友,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原本不想找她报复的,看来此刻,不得不走一趟了。
  请叫我睚眦必报,隔壁老王。
  第057章 有些骑虎难下
  我很愤怒,但是不会缺心眼儿地将自己心中的猜测,当面跟呆呆讲出来。
  尽管在我看来,呆呆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毕竟不是一张白纸,也会有自己心中的想法,倘若是知道自己苦心经营的酒吧,是因为我的关系而变成这个样子,心中保不定会有别的什么想法。
  而那个时候,我们两人之间,还真的有些尴尬。
  朋友之间,有时或多或少,还是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作为润滑剂,方才能够让彼此活得更加自在一点。
  跟呆呆聊了一会儿,我便告辞了。
  他说来都来了,怎么那么着急,一起吃个晚饭吧?
  我这一次过来,仅仅只是想看一看老朋友,毕竟我现在麻烦缠身,跟呆呆牵扯太多了,着实有些不太好,所以只是冲他笑了笑,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去办件事情,若是有时间,过来跟你吃夜宵。
  呆呆依依不舍地将我送出万科渝园,而一出门,我便打了一辆的士,前往江北。
  到了地方,我找了附近一处公厕,将自己的外表稍微地修饰了一番,然后跟小米儿一起,先是拜访了曼妮藏尸的公寓。
  一路畅通无阻,我找了一根细铁丝,打开了那房门,走进里面一瞧,发现这儿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
  屋子里,沙发、床之类的地方,都用白布给罩着。
  我走到了主卧的浴室,瞧见那浴缸之中,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这么久过去了,想必那副尸骸都已经被处理妥当了。
  在这公寓找不到曼妮,我并没有失望,因为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拉了一个椅子,来到了阳台处坐下,与小米儿一起,俯视着江北区的黄昏,瞧见那太阳渐渐沉落西山,染红了晚霞,一派辉煌之景。
  我知道,这种景色,或许无数人都能瞧见,但是坐在这高高的阳台之上俯仰众生的感觉,或许只属于极少一部分人。
  相比我们这些苦逼的平头百姓,曼妮可以说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孩子。
  这些人,她,或者他们一辈子都可能体验不到贫困的滋味。
  然而物质上的富有却掩饰不住他们心中之中的贫乏。
  寂寞、空虚、冷。
  我坐在那二十几楼的阳台之上,望着夕阳,感受着半年、一年或者两年之前,曼妮可能拥有的心情。
  我突然发现,我可能有点儿小瞧这小娘们儿了。
  一个找人把自己前男友尸体从江底淤泥里面打捞出来,然后把他给放在自己的浴缸里,每天与他的鬼魂为伍——这样的女人她到底得有多强的心理素质,才能够如此变态?
  这样的人,倘若是真的认真起来,未必会比谁差。
  我在曼妮以前的公寓那儿待到了夜幕降临,然后与小米儿一起离开,来到了曼妮位于江北嘴处的豪宅小区。
  这回比起上次来,倒是轻便许多,毕竟小米儿已经不再在我的肚子里。
  这个娃娃的灵活度,可要比我厉害许多,一个翻身,直接就跃入其中,轻盈得宛如鬼魅一般。
  小米儿的成长迅速,让人欣慰。
  当来到了曼妮的豪宅时,我发现自己再一次扑了空。
  这儿空空荡荡,并没有瞧见有半个人影在。
  黑乎乎的屋子里,我大概地搜寻了一圈,发现这儿倒是经常有人住的,冰箱里面有新鲜的水果和蔬菜,而衣柜里面,则是满满的当季衣服。
  我大概地瞧了一下,感觉曼妮应该还在这里,只不过此时并未回家而已。
  人在,我基本上就笃定了,在这三层别墅里面逛了一圈,感觉一路舟车劳顿,不觉有些困倦,于是在二楼找了一间备用的客房,直接倒头就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到有开门的声音,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来。
  黑暗中,小米儿望着我,然后给我比划手势。
  来人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本就是过来找这女人麻烦的,我倒也没有太过于小心翼翼,而是缓步踱到了楼道口,就听到客厅里面一阵嘈杂,然后有好几个人的声音传了上来。
  我侧耳倾听,首先听到的就是那曼妮:“小薛,酒吧那边的合同谈妥了没有?”
  一个略为中性的声音沙哑地说道:“差不多了,王呆那边已经点头了,就等着把合同拟好,然后回头让你出面签字了。”
  曼妮说那就好,回头就把这事情敲定下来。
  有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来,说曼妮,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抓紧修行,而不是把精力放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那一个破酒吧,到底是哪里找你惹你了,弄得你还这么上心?
  曼妮有些撒娇一般地冲着那老妇人说道:“哎哟,师父,我跟你讲,酒吧的那小老板,跟杀害您师侄的王明是朋友,我也是听人说过的。这哪里还了得,就算是咱不惹事,但也不能让他痛快了对吧,多多少少,也得让他难受——哼,谁叫他交了这么一朋友呢?”
  老妇人说:“你对那王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恨意?”
  曼妮咬牙切齿地说道:“那是当然,他杀了我男人,将我对未来所有的期望都给扼杀了,我曼妮这辈子倘若是不能够报仇,也得恶心他——不光如此,我还得让他所有认识的人,都难受!”
  这话儿阴森森的,平白多了几分恐怖,我在楼上也听得一愣——嗯,曼妮这是也开始修行了么?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说你还真的是执着,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曼妮说什么事?
  老妇人说我也是刚刚从道上听来的,说就是那王明,他后来在连云水寨被一字剑从良辰和尚手中给救出去之后,一路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却也得罪了很多人——听说不但苗疆三十六峒的人在找他,而且有些外国人也对他感兴趣;而最近的消息,是他得罪了荆门黄家,听说黄家已经在道上下了悬赏令,说王明的人头能值两百万,而若是能够活捉他,以及他身边的那小姑娘,甚至能够达到五百万至八百万的花红……
  尽管曼妮是大富之家,但是听到这悬赏,也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震惊地说道:“荆门黄家?就是师父你经常跟我讲的那个江湖第一世家么?”
  老妇人说对,荆门黄家的行事一向稳健,这一回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毛躁了,不知道王明那小子,到底怎么惹到了人家。
  曼妮幸灾乐祸地说道:“那个家伙心狠手辣,得罪人是正常的;那么现在,他岂不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咯?”
  老妇人说能够让荆门黄家这般大费周章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你在这边弄得小手脚,以我的意思,最好还是收敛一点,等到他落网了,被荆门黄家给整死了,再弄也不迟。
  曼妮开心不已,忍不住大声说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心中就恨不得瞧见他被人弄死的模样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然后朝着二楼走了上来。
  我不动声色地带着小米儿躲进刚才的客房里去,就听到这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主卧,我把耳朵贴在了墙上,平心静气,模模糊糊地听到那个老妇人正在给曼妮讲授一些修行的东西。
  因为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十分强,具体的东西,我倒是没有怎么听到。
  至于先前那个被叫做小薛的姑娘,则在一楼忙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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