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鸣西风_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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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熠,你这是想谋反么?”宇文曜怒气满面,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宇文熠嘿嘿冷笑:“宇文曜,你枉为皇子,竟然逼宫篡位,妄图谋害我大燕皇帝和太子,好在本太子事先得到消息,不然岂不被你奸计得逞?”
  “你血口喷人,你明明是见父皇宠爱于我,怕我威胁了你的位置,是以百般逼迫,今天更趁父皇病重之时,想要逼宫,你道天下人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么?”
  “我乃大燕储君,天皇正统,大燕天下迟早都是我的,我有何必要铤而走险干这大逆不道之事。而你为得皇位,不念兄弟之情,三番五次行刺于我,虽蒙上天庇佑未能成功,然仅仅这份歹毒之心,已足可诛。”
  宇文曜听他这样说,立刻跳起来:“我呸,宇文熠,分明是你为了栽赃陷害于我,自己找人来刺杀自己,演上一出苦肉计,却借机打压迫害于我,叫本王百口莫辩,你这份居心,才叫可诛。”
  被侍卫们押在一边的官员们听这两兄弟一番舌战,旁边则兵甲环视,又是害怕又是不知所措。
  “好在父皇东西明察秋毫,已经传下旨意,召城内守军勤王,擒拿你这奸贼,现圣旨定已传到。宇文熠,本王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宇文熠听罢哈哈大笑:“皇兄说得没错,勤王之兵确已遍布京师,闳都城外的驻扎的七万铁骑,知道你谋反篡逆,现已在本太子率领之下入城,至于你发出的那些矫诏,却是无人会领的。”
  宇文曜没料到宇文熠这么快就调来的城外的兵马,不由脸色大变,。
  宇文熠轻蔑一笑:“皇兄,你死心吧!”说罢不再多话,下令拿下宇文曜,如若反抗,杀无赦。
  宇文曜原本以为自己有宇文纵横及这么多官员在手,纵然大势已去,也可以以他们为质,求个安全离开,回到自己的封地再图后事。没料到宇文熠竟然问也不问宇文纵横,对被他挟持的百官也置若罔闻,宇文曜不由暗惊,后悔自己低估了宇文熠的狠劲。
  宇文熠本带了三万多人入京,但皇城破后便被安排把守各处重要据点,带进宫的三千人中,又有不少散布在宫中各处,现在跟在身边的不过七百多人。宇文曜的手下的侍卫虽然只有两百余人,但此时殊死挣扎,个个悍勇无比。
  两方一番混战,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皆死伤惨重。
  被挟持的官员乘此机会四散奔逃,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君子风度,半分也无。
  小半个时辰后,宇文曜终因寡不敌众,所部死的死伤的伤,自己也浑身浴血地被捆了起来。宇文熠快步走进内室,只见宇文纵横已经醒来,躺在龙床上,茫然地看着自己,呆呆傻傻,似乎全然不知眼前发生的事。
  “父皇,你怎么了?说,你把父皇怎么了?”宇文熠猛地转过头,冲出内室,双手揪住宇文曜的胸襟,气急败坏地问道。
  “伪君子,刚才怎么没见你这副孝子模样,现在做戏,又给谁看?不过父皇这副样子是他自己狂症发作可与我无关。”
  宇文熠一笑丢手:“皇兄说得是,若非父皇病势沉重被你钻了空子,就凭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发出矫诏。”
  正说话间,忽听寝宫北面杀声震天,那声音就从不远处传来,极为突然,似有大批的军队从天而降,很快便与守护在宫外的军士们交上了手。
  宇文曜听到这声音,神色为之一振:“宇文熠,可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的死期到了。”
  但听轰隆一声,宫门被撞开,宇文辉手摇羽扇,在一堆禁卫军的簇拥下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二弟,你来得,快拿下这乱臣贼子。”宇文曜大喜过望,顾不得伤痛跳了起来,关键时刻,还是一母同胞靠得住。
  七十七
  现在还是春天,一点也不热,入夜后还有些凉意入骨,宇文辉却似乎一点也不冷,手摇羽扇,神态倨傲,一副挥洒若定的模样。
  “二皇兄来得正好,愚弟已将这妄图谋反的奸贼拿下,皇兄只需着人将他押入天牢,便是大功一件。”
  宇文辉既没理睬宇文曜,也没有理睬宇文熠,而是来到宇文纵横面前单膝跪下:“父皇,儿臣救驾来迟,让你老人家受惊了,儿有罪。父皇放心,儿臣已经将这两个反贼拿下,不日将其处死,以正国法,也给你老人家出了这口恶气。”
  宇文曜刚刚还喜形于色,此时却只能用呆若木鸡来形容,张大嘴半晌才呐呐道:“二弟,你刚才说什么?我们不是说好……”
  宇文辉脸色陡变,截住他话头:“住口,谁是你这个反贼的二弟。你枉为皇子,尽然妄图挟持父皇,谋夺皇位,父皇的教诲你可记得,何为忠,何为孝,你可知道?”
  宇文曜被骂得一时摸不着头脑,之间一旁的宇文熠不慌不忙地摇头笑道:“刚才大哥还在寻物愚弟可知何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来现在不需愚弟解释,大哥也明白了吧!”
  他这样一说,宇文曜终于明白过来,一时气冲顶门:“宇文辉,我们明明说好,由我挟持父皇,你全力侧应于我,将来我夺去大位之时,便将北方三郡封与你,让你做个权势熏天的富贵王爷,你为何食言?”
  宇文辉环视一圈,除了三兄弟和傻站着的宇文纵横以外,便是自己的数十名心腹,自己打了个漂亮仗,也压抑不住想在两个愚蠢的失败者面前表白一番,当下故作潇洒地挥动羽扇,微微笑道:“大哥,你我同胞骨肉,原本是最亲密不过,若是在三弟和你之间选择,我自然要选择帮你,但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我想得到的东西与其转个弯向你求取,何不如我自己亲手来拿,那不是更要方便得多么?”
  “二哥的想法果然不错,如此说来,两次刺杀行动也是你安排的了?”宇文熠笑眯眯地问道。
  宇文辉此时却放下羽扇正色道:“冤枉,天大的冤枉。我只安排了第二次刺杀行动,至于第一次是谁干的,我也很想知道,其实我还真的满怀疑大哥的。”
  宇文曜此时已怒不可遏,闻言狠狠“呸”了一声:“本王才没有你那么下作,干这种下三滥的勾当。”顿了顿,又忽然明白了般斥道:“你要刺杀老三,却用了永州天煞门的人,这分明是想嫁祸给我,你这个混账。”
  “我是这么想来着,要不老三死了,这太子之位就该是你的了,但若老三是你杀的呢?”宇文辉丝毫不以为忤,对着宇文曜挤眉弄眼,得意洋洋:“其实永州那边还留下了许多大哥刺杀太子的罪证,只是刑部的人实在太笨,这么久了还没查到,可惜了我一番苦心。不然的话,就算不能除去两个,至少也能收拾掉一个。不过现在这样也好,我少费了不少力气。”
  “你你你,小人,败类!”宇文曜除了破口大骂,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做。
  “大哥可不要小看小人败类,这天下又多少好处不是被败类占去了的,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君王,难道还能做君子不成?”
  宇文熠轻叹一声:“二哥好谋略,我这个做弟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难怪我能这么轻易便攻下皇宫,却是二哥的计谋。罢了,认赌服输,也是豪杰, 你们就将我绑了吧,说着便向门口站着的禁卫走去。”
  “好,赢得起输得起,三弟真豪杰。来人,将三皇子殿下绑了。”他故意不称宇文熠为“太子”,自然是已经把自己当做了理所当然的储君。
  禁卫抱拳应了一声,取出绳索便向宇文熠走来,宇文熠也丝毫不停地向他走去,及至到了面前,那禁卫正要将绳索搭上宇文熠的肩头,却见宇文熠飞起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那禁卫顿时扑到在地。宇文熠却借着众人一愣的时机冲出了寝宫门外。
  “三弟啊,刚刚才夸了你,你怎么就犯糊涂,这门内门外都是愚兄的人,任你神勇盖世,又怎么逃得掉呢?只要愚兄叫上一声,你还不是只有束手就擒么?还是进来吧!”宇文辉不急不躁,口气中带着惋惜。
  门外的宇文熠此时却顿住了身形,施施然转过身来:“曾听人言道,二皇兄叫声悦耳动听,婉转娇柔,令人荡气回肠,可惜愚弟无缘,从未听过,常常引以为憾。既然皇兄此时有了雅兴,不妨叫给愚弟听听,就算叫破嗓子也没关系。”
  宇文熠半眯上眼睛,神态轻佻,语气暧昧,若是平时,听到这话的人只怕要笑翻在地,再外带滚上几滚。而此时,除了宇文熠本人,却再也无人笑得出来。
  七十八
  宇文辉终于铁青了脸,大叫:“来人,把这下流的东西给我拿下。”
  无人应答,宇文熠背着手站在门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又叫了一声,依旧如此。宇文辉这才感到有些慌乱,指着屋中的禁卫道:“你们去把他抓回来。”
  四名禁卫领命而去,才踏出门槛,只见几条黑影“嗖嗖”地窜了上来,数道寒光闪过,那几名禁卫便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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