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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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妥当之后,温言煜看着忙碌的喜弟,几次张嘴,好像又琢磨不出,该用的词。看喜弟要出去,下意识的拽住了喜弟的胳膊,“那个,那个,其实你是说我们不能过去的时候,我是有些怨你的。”
  话,总是要摊开了说,勇气好像也就能来了。“以为,你是那种只看中银子的人。”
  喜弟好笑的看着温言煜,因为这几句话而憋红的脸,“我本来就是,看中银子。”
  “不,那不一样!”温言煜急急的反驳,就是受不住,喜弟这么说她自个,“你不是看中银子,你这是理智!”
  “成,你这么想,那便就是这么回事。”喜弟不与温言煜争辩,“这世上,只有你自个认真琢磨了,有些事,也就能看清楚了。”
  “你还比我小一岁,怎么显得这么老成?”温言煜脱下外衣换上,其实进了喜弟她们的铺子,就已经很惊讶了。两个小姑娘,能撑起这么大的排场来,着实不容易。
  喜弟愣了一下,倒是忘了她比温言煜小的事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都是让生活磨出来的。”
  本以为说完这话,这个话题便结束了,谁知道温言煜突然拉住了喜弟的手,眼睛里好像闪着那么一点,晶莹的眼泪,“从今以后,你忘了以前,包括那个男人,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看温言煜说的认真,喜弟一时竟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讪讪的将手收回来,“以后那么长,以后再说。”赶紧转身,出去躲一躲。
  温言煜看喜弟的样子,还以为是害羞了,自个傻笑一声,进屋里歇着去了。
  这夜里睡觉的时候,温言煜依旧是睡在地上,不过那脸是朝着喜弟的,上头还挂着一点笑容,吓的喜弟就是在床上,都要往一边挪一挪,渗的慌。
  清晨的时候,喜弟这次可是比温言煜要早,正好将昨日收拾的东西,给招弟那边送过去,离着近了,倒是方便,喜弟还琢磨,需不需要将墙再开门,出入也方便。
  屋子里头,招弟已经收拾好了,不过开店的架子还得重新寻木匠做,一来二去的,她们之前赚的铜板,大都搭进去了。
  喜弟在回来的路上琢磨着,怎么让生意红火起来。到了温家的时候,喜弟以为该到吃早饭的时候,便去厨屋瞧了一眼,谁知道一进去,屋子里头每个人不说,那冷锅冷灶的,就跟没开过火一样。
  第六十八章 心思重
  喜弟不由的皱起眉头,难不成是这厨屋的婆子没来?可瞧着也不像,温家的长工过来的要早一些,一般天刚亮长工们就得吃早饭了,这个时辰了,要是长工没吃,肯定得要有人吵吵的。
  喜弟从窗户边,看了一眼温母,她正自个倒了热水喝,远远的瞧着,连热乎气都没有。
  这下,喜弟更是摸不着头脑了,温母喝完水还频频的往外瞧,看样子她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了,掌家的人是温母,她都不知道,难不成出了什么着急的事了?
  如今温母病着,喜弟自也不能一出事就惊动温母,想着先去外面问问,刚从门台上下来,看着郭氏走的是一步三晃,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如今是有多得意。
  “呦,喜弟你这是才起来?”郭氏那涂的嫣红的唇,就更个盆一样,仿佛是要把谁给吞下去。
  看喜弟没有理会她,郭氏也不恼,甚至上前还帮着喜弟把衣服整理了一番,“如今,你婆母病着,你这做儿媳妇的,该是要在身后,不分昼夜的伺疾的!”
  说话的时候,尤其将那个不分昼夜的咬的格外的重!
  “你也知道,这府里头要办两场喜事,人手肯定是不够的用的,我让厨屋的那婆子,回乡寻几个能干的人,等着喜宴上用,长工的饭菜不讲究,随便对付对付就行了,可是你婆母这个病人,可得让你伺候了,这事,你爹是点了头的!”将话说完,郭氏的手,才从喜弟的身上拿下来。
  郭氏的提议,若是外人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同为女人,她心里的道道,喜弟如何能不清楚。
  这还没进门的呢,开始对长工指手画脚的下命令,等进了门,岂不是脸温母的掌家权都要夺过来了?再下一步,那就是将温母跟温言煜从这温家大宅子赶出去了?
  看喜弟一直不吱声,郭氏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行了,去做饭去,我正好要寻你婆母,说几句话。”随意的一摆手,继续她那一步三摇的往屋子里头走。
  喜弟盯着郭氏的背影,眼睛有些发冷,不说她本来就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郭氏还把脑子打在招弟的身上了,这家,只能是温母当。
  回头,正好看见温言煜站在她身后,喜弟眼神一闪,在温言煜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几句,“去醉仙楼每顿订上八个菜,先定上三日,银子直接从医馆去拿!”
  既然温父从医馆里头,上来就能拿出二十两,看来这一日也赚的不少,喜弟当然要帮他花花!
  与温言煜说完,喜弟后脚跟着郭氏就进了屋子。
  郭氏进去,也不将自己当外人,与温母连个招呼都没打,上去直接坐在了温母的床边,笑的花枝招展的,“以后,咱们也算是能姐妹相称了,不过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用说那么矫情的话,我想了想,咱俩还不如提前商量好,相公在你屋里待五日,再在我屋里待五日,省的,一大把年纪还争风吃醋,让人笑话!”
  这话里话外,听着好像是挺大方知礼的,可那架势,俨然是将她自个当成了正室了。
  饶是温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可看郭氏这些个大言不惭话,心里头也冒火的很。
  刚刚郭氏在院子里与喜弟说的话,温母都听的清楚,日子这么难过,都是因为,男人不上自己的心。
  “你不用在这跟我阴阳怪调的说话,这只有我跟喜弟娘俩,不用在这演戏,有什么话直说行了,要是来炫耀,你大可不必!”温母不耐烦的将头转在墙边,连正眼都不看她。
  郭氏低低的一笑,“我凭什么不炫耀,当年,我最需要他的时候,是你拦着他不要来见我,我回娘家,差点被打断了腿,如今我得脸了,翻身了,我怎么能不让尝尝,心,无助的滋味!”
  当年的往事被提起来,温母也显得有些激动,伸手直接把被子仍在一边,冷冷的瞪着郭氏,“你还敢说当年?若不是贪慕虚荣,跟着人家跑了,你们的亲事能退吗?”
  郭氏突然推了温母一下,让她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喜弟赶紧冲过去护着,可郭氏一直往前趴着,那瞪大的眼睛,就跟要吃了温母一样,“我的东西,就算是我不要了,也不许别人捡!”
  歇斯底里的呐喊,可当话音一落,情绪立马就收敛了,将身子往后一挪,整了整衣服,慢慢的站了起来,“言许要成亲了,我进门礼关乎的可是言许的脸面,夫君的意思是大办!宾客的名单我已经拟好了,夫君也点头了,你瞧瞧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从怀里拿了一份名单出来,仍在了温母的身上。
  眼神慢悠悠的看向窗外,唇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日,我可是等了很久了。”
  开门出去的时候,头仰的高高的,端的是胜利者的姿态!
  温母拿了册子,随手的翻了翻,气的照着门边就扔了过去。
  喜弟赶紧去捡了起来,“娘,你怎么又往心里去了?”开解了温母一句,喜弟也顺势看了几页,只能说,这上头的东西,也无怪乎温母生气了,名单上面,竟然还有温母娘家人,温言煜的舅父。
  给人家做小,娘家的亲戚几乎不怎么走动了,得随着温言煜这边叫,可温父要大办,温舅父这边肯定心里肯定堵,再看看温母现在这病恹恹的样子,心疼之下,再闹出点什么事来。
  温父是个男人,在外面最重视的该就是面子,一怒之下,不定会作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而后,将温母赶出温家。
  郭氏的心思,不可谓不毒,比胡氏还要狠。
  “娘,她想要大办,那就大办!”喜弟将册子一合,轻轻的点了点上头的面,“既然要大办,这点人,怎么能够呢。”
  温母到底是聪明人,被喜弟这么一点,里面想明白,郭氏可以在宾客身上下心思,她又何尝不能?两个人正说着话,温父从外面推门进来,脸上还挂着几分不自在。
  第六十九章 不公
  “娘,我先出去烧上点热水去。”喜弟起身,把着将温母的被子拉好,对温父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便往外头走。
  温母的床边,倒是个不错的地方,郭氏坐完,这会儿便是该温父坐了,坐那,温父的眼睛,不自然的看到别处,手不安的一直在膝盖上动来动去,“前日本来已经让她走了,可她也是个倔脾气,愣是在门口坐了大半夜,她生言许的时候就伤了身子,我怕她出事,才将人请进来,如今,你既然也已经同意她进门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温母看着絮絮叨叨的温父,这两日他就没正常的像现在这般说句话,难得一次,竟然也都是为了郭氏!
  可惜,她在乎的温父却没有解释,相比较郭氏进门,最该说的,不应该是温言许是怎么出来的?
  温父看温母脸色不善,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将喜弟已经给温母盖好的被子,又拉了一下,“你的身子,以后可动不得气,要好好的调养。”
  温母忍不住冷哼一声,“难道,你们不是巴不得我赶紧去死,省的碍你们的眼!”
  温父的手在半空里一僵,身子侧在一边,搓了搓脸,接着又转了过来,“你看你说的什么胡话,言许要认祖归宗,不还得叫你一声大娘,若是让人听见,你说这样的话,不得让街坊笑话!”
  啪!
  温母直接将温父的手打在一边,“我让人笑话,难道你纳个小,还得让我娘家来人,你不让人笑话了?”温母冷笑一声,“也是,怎么会笑话,只会说你温大大夫英雄,说我窝囊,由着那个小,骑在头上,拉屎拉尿!”
  温父的眉头紧锁在一起,“你看你说的这都什么话,她想要大舅哥过来,还不是因为喜弟当着街坊的面落了她的脸了,她这是想着法子给自己找点颜面回来,没有别的心思。”
  温父一顿,似乎是在开导温母一样,“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的脾气,她素来是个不吃亏的主,不让她将气顺顺,日后不定还要闹事!你是我的妻,素来识大体,就当是为了家宅安宁,包容包容她,你放心,不让她受委屈,她绝对不会闹的。”
  听了温父今日的言语,温母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说来说去,还得让她去看郭氏那个女人的脸色?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
  果然,男人是真的靠不住!
  倒是温父,看温母不吱声了,以为想是明白了一些,还特意拍了拍温母的手,“这么多年,到底是我亏待了她们母子,言许这一生就成一次亲,尽量的满足他们,也让我的心里能好过一些,你我是一体,你就当是替我还债了,别跟他们计较,以后,和和顺顺的多好。”
  温父自以为是将掏心窝的话给说了来,显得,格外的动情。
  倒是温母眼睛都快直了,眼泪,却在这个时候竟然落不来,或许,是真的心冷了!
  温父张口闭口都是郭氏,何曾想过自己的处境,自己的心情?
  温母深吸了一口气,虽说已经下定主意,可到底装不出喜笑颜开的神态,只能是依旧冷着脸,将声音缓和了一些,“既然是要大办,光请那些人怎么能行,要将周边所有的乡绅,童生,举子,但凡是有头脸的人,或者是读书人,都请来,这规矩,尤其是要走全了,就当是,给言许未来的妻家,看看温家的态度。”
  温母这话一出,温父立马允下了,甚至还高兴的,拥住温母,张口闭口的叫着,贤妻!
  温母也不动弹,由着温父在是那感叹万千。
  温父走了,温母接着就把被子给仍在了地上,只觉得,温父碰过的东西,脏的很。
  等喜弟进来,让所有的都换了。
  醉仙楼的菜,很快就到了,这镇上的酒楼并不好做,这八个菜的分量都足足的,三个人肯定吃不完。
  温母一擦嘴,连眼皮都不抬,“剩下的,都喂狗去!”
  她兢兢业业撑起的家,眼看就要被人糟蹋了,她也过一过,人家那地主婆的生活,省的,给旁人留了做嫁衣。
  夜里的时候,温母的屋子,早早就关上了。温父想进来,却被温给堵出去了,“过几日纳小,按规矩新婚夜你是不能留在她那的,这几日,你都陪陪她。”
  听温母说话声音正常,温父推脱了几句,也就出去了,毕竟怕郭氏那性子,给闹起来。
  听着温父走了,温母接着打开门朝外头瞅了瞅,常言道,宁可做乞丐走街串巷,不愿与人共夫空等天亮!可惜,温父不懂。
  醉仙楼的饭菜,连要了三日,温父终于沉不住气了,到底那看着那铜板,是从他手里头串出去的,心疼的很。
  等着吃晌午饭的时候,难得温父从医馆回来,坐在温母的屋子里,看着他们一口口吃的香,就一阵阵的心疼,好像那吃的都是铜板一样。
  “爹,你一起吃?”喜弟起身,从厨屋里拿了一副碗筷过来,放在了温母旁边的位置。
  温父张嘴想说几句,想想到底是个公公,有些话,也不好说过了,只拿着筷子,夹了一点菜放在了碗里,“这么多菜,哪能吃的完?”
  本来在夹菜的温母,手一顿,斜眼扫了一眼温父,这才重建新将菜放在她自个的碗里,“吃不完就倒了,最近口叼,不愿意吃剩饭。”
  一句话堵的,温父又在那杵了好一会儿。
  良久才冒出了一句,“这是因为嘴寡的事,吃点有滋味的就行,你想吃什么,这不有喜弟,让她给你做就成!”
  啪!
  温言煜在旁边,接着就把筷子给扔了!
  “家里怎么多长工,怎么能轮到喜弟做饭,我娶喜弟回来,是用心疼的,要做一辈子的夫妻!”温言煜这话里有话的样子,让温父登时就有些下不开台的感觉。
  吱吱哼哼了两声,最后饭也吃不下去了,“行,行,继续要吧。”把碗一撩,抬脚就走出了院子。
  第七十章 浪货
  温母又夹了一口菜,只觉得这菜,比刚才还要好吃。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厨屋的婆子,第二日就回来了,许是秋忙的事,这婆子瞧着脸都有些黑了。
  这次回来,还带了不少东西,都是自个家里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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