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梦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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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1 被保护
  梦呓没有想到今天的事情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竟然平安无事,其实一晚上神经都在紧绷,突然放松下来,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梦呓蹲了下来,抬头看着怒视着她的颜江。
  “你走吧,不需要跟着我。”
  “你别废话,你以为我想跟着你。”
  颜江很不喜欢掩饰自己的情绪,于是趁着心里的不爽,就差跟梦呓吼起来。这个男人看上去高大挺拔,一身黑色的小西装十分合适,梦呓还以为他会像刚才一言不发,像块木头,没想到那帮人才刚走,他就按捺不住心里的情绪。
  “好吧,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不见得喜欢你。别影响我就行了。”
  梦呓吃力的站起来,走向电梯。颜江不禁咬咬牙,看来这丫头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嚣张的不得了。
  莫紫荆看见梦呓的时候,紧张的左三圈右三圈看,确定她安然无恙才大舒了一口气,毕竟这丫头才刚来不久,真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心里也多少过意不去,好在没有什么意外。
  梦呓拿着莫紫荆给她一室一厅房子的钥匙,觉得有些摸不着头绪,为什么突然让自己从简易的员工宿舍搬出来,单独住这么好的小区,直到她有次看见颜江从莫紫荆屋子出来她大致猜到了原因。
  突然的变化,让原本就不明朗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梦呓觉得每个人眼睛都像是会放刺的武器,非得要把她扎的面目全非才善罢甘休。她找过莫紫荆,也找过颜江,但都是无法动摇任何一个决定,最终梦呓还是妥协了,就好好的这样过下去吧,只学着看向自己,对自己自私些也许更快乐。巷子里的三轮车载着客人顶着烈日呼啸而过,梦呓贴着墙下很细的一条阴凉地走着,偶尔被迎面而来的摩托车逼到墙角,但她明显已经习惯了,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头看见跟在后面不远处的颜江,感觉太阳愈发的热。
  颜江穿着件白色的背心,结实的手臂裸露出很好看的曲线,他的身材确实完美到无法挑剔,毕竟将近三十的年龄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一周已经过了一大半,很公平的来说,他虽然心里极度不满,但对梦呓确实也算不错,表面功夫做得很有水平。
  梦呓路过经常去的小卖部,顺道买了两个椰子,将其中一个递到颜江手里。颜江愣一愣,这几天他跟这个女孩说过的话没几句,对他而言,也只是听从黄梓木的安排罢了,不过,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他突然发觉这个女孩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的坚强,有好多次,他看见她独自在哭,绝望的时候并不娴熟的抽着烟,看得出她抽的很难受,但这一切他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的目的只是保护她的安全,周围的人似乎对她都有很大的意见,最脏最累的活儿都给她做,她也就默默的承受了。
  因为没有太多的交流,所以梦呓这样的举动,倒让他觉得有些突然。
  “我不爱喝椰子。”
  他将头别向一边,正好看到小卖部里坐着的小老头眯眼嬉笑的看着他,眼神很是让人寻味,无奈只好又转过来,梦呓将那两个椰子放回柜台上。
  “阿伯,你收回去吧,我不要了。”
  小老头将钱退回给梦呓,梦呓没有接,小老头迅速将眼看着递过去的钱又收了回来,喜笑颜开。
  “好些日子不见,回来看你外婆呀,老太太这两天得意着呢,满院子说你在外面挣到钱给她花了。不过,昨天好像跟别人吵架了,今天一天都没有出来,刚刚你姨一家去了,你回去正巧看看。”
  得知林梅在外婆家,梦呓立马耷拉下脑袋,闷应了声,犹豫今天到底还要不要回去拿自己少的可怜的东西。索性在对面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看着旁边一本正经站着的颜江
  “你们外地人都不爱喝椰子汁,我早知道。其实那是个好东西,真不懂享受。”
  梦呓的话完全心不在焉,她拿出镜子,照了照脖子上基本已经消失的指痕,不放心还是拿出粉饼再遮掩了下,距离之前离开这里也才过了两个星期,但感觉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想到上次离开时的心情,真的没有勇气再次踏入那扇门,说什么才好呢,为什么总是过得如此纠结?
  她拿出了自己的宝贝硬币,用力抛到空中,落到地上后脚踩在上面。
  “你猜,正面还是反面?”
  颜江一时失神,不知道该怎么回她,这样幼稚的事情,他好久都没有干过,反而这一刻,面前的这个女孩才真正有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精气神,她还是挺可爱的,虽然这样的时光倒是很短暂,正这样想着,梦呓看他没有反应,接连说着。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谢谢你跟紫荆姐说让我住上好房子,还有那天送酒的时候有人对我动手动脚,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看见的,但是后来你把那人手差点弄折的事儿我还是知道的。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我也不习惯被人保护着,你走吧,就跟那天那个人说,是我让你走的。”
  颜江第一次在梦呓的脸上停留目光超过十秒钟,她的脸很苍白,像是营养不良,头发也略微发黄,抚顺的贴在额前,她的眼睛里像是有层薄薄的雾,隔着很深很深的忧伤,颜江回想在红磨坊包厢的那晚,她拿着红酒杯一动不动的定在黄梓木面前,黄梓木看着她,也一定看到了同样的表情。
  “你让我走,我就走?你想都别想。我如果回去,我们都完蛋,我不想被你连累。”
  梦呓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
  “那个男人真有这么可怕?好吧,那我尽量不给你添麻烦,让你平安度过这两天。”
  那个男人冰冷的眼神恍惚又浮现在梦呓的脑海里,这些天她偶尔总会想到那个眼神,盛气凌人的不容违抗感,很少见过这样目中无人的人,他把一切都看空的态度是梦呓最渴望的状态,她曾无数次想象,自己如果变成这样,那一定会活得很好,至少没有那么多烦恼,应该也比现在幸福吧。才到楼下,林梅和王彬,还有上初中的儿子王帅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后面还有拄着拐杖的外婆,大家的脸色看上去都微微发红,随之而来的还有周身似乎没有退去的火药味。
  所有的人几乎同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梦呓,中午的大地被烘烤的发烫,林梅看见梦呓,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身后早已颤抖不止的老太太,王彬发觉气氛不太对,忙叫着儿子,先走到停车的位置一脑袋钻到车肚子里。
  “我回来拿东西的。”
  梦呓说的轻描淡写,让一旁的林梅更加按耐不住的狂躁,她两步冲到梦呓面前,贴近了脸,瞪大了眼,张大嘴咆哮:”你还有脸回来,我们一家人都要被你的脸给丢尽了,走了个你老妈还不够,你也跟上步伐了?”
  也许因为大中午太安静,林梅的声音让原本沉闷的环境变得暴躁起来,楼下聊天的大妈老太太,都同时将目光移向这边,眼里有不由分说的欢喜。
  林梅愤怒的脸红脖子粗,梦呓想到刚才脸上或许会喷到她的口水就觉得恶心。
  “我怎么丢人了?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从以前就那么讨厌我,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
  “什么资格?是,我没资格。乔梦呓,你拍拍胸脯问问你自己,你爸是谁你知道吗,你妈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她现在下场你也看见了,那就是你的以后,有人生没人养的东西,你最好再也不要回来!”平日里虽然梦呓知道林梅不喜欢她,但从来没有搬到台面上说的如此直接,而这次一开始就完全爆发的怒气让梦呓觉得她的面目比想象的更加丑陋。
  对于父亲,梦呓从小的概念就很模糊,她问过林斐,林斐也只是说他已经死了,再后来更多的就是听到街坊邻居闲言碎语,捕风捉影,梦呓知道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远,干脆不知道是最好,所以就当做是真的死了就好,因为不知道,所以成了心里不愿提及的痛楚,更可怕的是,痛的是哪里都不知道,只是心很疼。
  原本深凹腐烂的伤口,用粗线简单的缝补着,勉强着表面的平和,一旦强硬的撕扯拉开,那就是翻天覆地的血流成河。
  老太太一步步走到梦呓面前,满眼通红的看着她,发白的头发凌乱的散步在脸上,很是沧桑。
  “你知道吗?你弟弟的同学对他说,你在给他爸爸倒酒,结果让人把他爸的手弄残了,那孩子见过你,一看照片就认了出来,天天在学校追着你弟打,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真是造孽啊。”
  梦呓恍然大悟,原来王帅的同学父亲就是那天晚上对他动手动脚的老男人,不料他运气不好,被颜江逮了个正着,但这也是他的报应。林梅今天这样的反常,原来是因为她的儿子在学校受到了侮辱。
  “外婆,我只是去做服务员打工而已,赚的钱我会都给你。”
  老太太举起拐杖将梦呓顶出一米远,因为力度太大,梦呓没有站稳,摔在地上,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滚!你走吧,能走多远走远,再也不要回来,我饿死也不要你的一分钱,那天我也就是气话,你竟然真去做了,那是你本来就想那么做吧?早知这样,何必浪费我的那些钱呢?”
  她的手颤抖的越来厉害,眼泪顺着脸上深深的皱纹流下来,梦呓从来没有见过外婆哭的这样伤心,她像是放下防备后受伤的鸟,那就说明她并不是像从前那样对自己漠不关心。
  小的时候,妈妈经常不在家,她基本也是在外婆家吃饭,外婆从来没有抱过她,但梦呓知道每次睡觉的时候,外婆都会将被子给她盖好,有次放学的路上,高年级的同学欺负她,外婆看见后狠狠的骂了那些人,她没有给她过好脸色,可是记不清多少次,当梦呓找不到妈妈的时候,外婆总在身边,瞪着她的眼睛,嘴里骂着把她领回家。
  梦呓想,这也算是爱了吧?
  “外婆,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抽泣的梦呓站起来准备向前走到外婆身边,却没想到外婆转过脸看着她,目光无比的坚定,表情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漠,就好像脸上还未干的泪水不是从她眼睛里流出来的一样。
  “你不要过来,从现在开始,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等你妈出来,你们好自为之吧。”
  梦呓像是被人钉在了原地,泪眼朦胧中外婆蹒跚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
  林梅鄙视的斜了眼梦呓,嘴角生硬的抽了抽:”还有,跟你说清楚,我们对你的抚养费,你外婆这几年的两万,还有之前你吃的喝的,算少点你一共给五万吧,然后就彻底两清。这钱你最好尽快给我,要不然我天天找你闹。”
  眼泪还在不停的流,林梅的嘴一直在说,但是说的什么梦呓一句都没有听到,她只感觉到林梅开始不停的推搡,一次比一次用力,梦呓就像是丢了魂的木偶,任由林梅揪扯,直到被强大的力量拉离,梦呓才不用面对林梅,原来是颜江。
  她跟着颜江走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不知不觉就走到海边,迎着潮湿的海风,梦呓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她轻轻的问身旁的颜江。
  “你猜,我敢不敢跳下去?”chapter 12 再次相遇
  夜越来越浓,风里都夹杂着海水咸咸的味道,潮湿,厚重。周围因是罩上一层雾气的缘故,显得诡秘异常。
  梦呓漫无目的的走着,从海边走到陆上,再从陆上走向小道,莫紫荆的电话已经打了无数个,直到梦呓关掉手机,世界才难得安静。不远处的颜江跟着梦呓,他清楚这个女孩现在情绪非常不稳定,从刚才差点真跳海里的举动来看,稍不注意,还真可能出事。眼看着马上就可以结束任务了,事情却换了个轨迹。
  有感觉的时候,手机已经在口袋里震动了很久,是陈以墨,颜江接起电话。
  “颜江,你现在在哪里。”
  以墨的声音非常少见的急促,颜江觉得有些奇怪。还没有等颜江回答,陈以墨又迫不及待的追问:
  “你到底跟阿木在一起吗?”
  语气着急到有些难以掩饰的怒气。
  “以墨,你别着急,木少怎么了?”
  “据说他受伤了,回家途中遇到有人袭击,他现在位置应该在西海岸附近,我觉得肯定有人还在,我正在开车赶往那边,你不是应该跟他在一起吗?怎么。。。。。。”
  “先不说这个了,我正好在西海岸附近,我立刻去找!”颜江挂电话,手脚一阵冰凉。虽然黄梓木遇到这样的情况太多,但是每次自己都在他身边一起度过总会踏实很多,可这次他几乎是一个人,身边的几个小兄弟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万一真有什么事情,颜江说什么也不能原谅自己。
  他小跑两步,一把拉住梦呓,命令式的对她呵斥着:”我现在有事情必须离开,我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要不然我让你永远都不得安宁!”
  梦呓的胳膊被扯的生疼,她吃痛的应了声,颜江的眼神已经看不到之前的冷漠,取而代之的全是焦虑,看到他奔跑着消失在夜色里,梦呓突然觉得,原来任何人都是有不能言语的心结,哪怕很小的事情,也会挑起他们的心里的忌惮,会开心,会难过,会伤感,会迷茫,过了这段时间,是不是都会变好?西海岸边的道路上有个窄巷子,里面像是迷宫一样全是欧式建筑,梦呓经常会自己过来散心,不同的是如此漆黑的夜里,这里再也没有白天时的风采,甚至连路灯都没有,死寂如同一块巨大的墓地,梦呓挨着墙,一步一步的走着,还要走两个十字路口才能是出口,也许是因为太伤心的缘故,这样黑也不觉得害怕,反而安心。
  突然,梦呓感到眼前天晕地转,有人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惊慌下,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身体紧贴在自己面前,朦胧中她眼前看到的是男人的下巴,原本狭窄的巷道因为两个人而变得更加的拥挤。
  什么都看不见,这个男人力气大的惊人,他几乎没有用力,就已经将梦呓死死的抵在墙角,动也动不了。梦呓绝望,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没有人能够救她,颜江也不在,她会被杀?还是被威胁?
  面前的男人贴着墙角非常小心的在窥视着斜角另一边的情况,他像是在躲什么人,过了两分钟,确定暂时没有危险,他才正过身。
  “你想要命的话,就不许叫出声!知道附近有安全的地方吗?”
  这个男人轻声的在她耳边说,细语的样子不注意听内容完全听不出是威胁的意思。可是,这个语气为什么感觉很熟悉?梦呓猜着这个人看样子肯定是在躲避谁,好在她平时经常在这里瞎逛,所以还算是熟悉,知道后面左拐一段有个废弃的小二层,因为镶嵌在小巷子很不起眼的角落,很难被发现。
  如果他被暴露了,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到这里,梦呓点了点头。
  他终于放开捂在梦呓嘴上的手,跟在梦呓身后,脚步非常的轻。
  小二层很破旧,里面到处堆着报废的板材和砖块,小屋里有个窗口,正好月光透过,投下一块小小的光亮,映的屋子里亮堂堂的。走进小破屋,两人在路上提着的心放松了下来,脚步也迈开了许多。梦呓转身对他说:”这里应该算是安全了。”
  几乎同时,两个人愣在了原地,还在向前走的脚步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是你?”
  这是他们共同的意外。
  月光下,两个人在彼此的眼中映出一片光晕的轮廓,黄梓木眼里分明映着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甚至衣服都被扯歪的女孩,愣在原地的样子不知所措,而在梦呓眼里分明映着瘦瘦高高的身影,或是因为刚才跑了不少的路,头发已被汗水浸湿,右耳上还是那颗熠熠发亮的钻石,白色衬衫的领口大大的敞开,露出几乎一半的胸膛,在昏暗的夜色里,显得结实有力,没错,是他。黄梓木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仿佛他的心在他的冷峻的外表下很成功的得到了最好的掩饰,没有什么情绪能在他的脸上找到。他挑了块相对比较干净的地方,然后一手撑着地慢慢的坐了下来。不远处的梦呓借着月光看到黄梓木右胳膊已经被一大片红色渗透,原本白色的衬衫上像是被抹上朱砂印,分外刺眼。
  “你受伤了?”
  在颜江眼里神一样存在的人物竟然也会受伤,梦呓急忙凑到黄梓木身边蹲下,眼睛盯着还没有止血的肩膀,浓浓的血腥味让梦呓泛起无限的恐惧,黄梓木迅速转过头看着她,压低声音凶悍的吼着。
  “走开!”
  人与人的距离感总是微妙。不到一米,却远如天涯。梦呓对黄梓木并不反感,正如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她向往黄梓木身上那种桀骜不驯的放空感,因为她做不到,所以觉得更加神秘。
  梦呓往一边挪了挪,腾出块空地来,坐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微曲的膝盖,将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
  也许是太过于安静,梦呓才感觉真的好累,身体累,心更累,过了今晚,她真的要失去所谓的家了吗?想到这里,梦呓苦笑,家?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过才对吧。早知道刚才就真该狠下心冲进大海里,永不想复生。一旁的黄梓木迅速脱下衬衫,他伸出左手努力的够到右胳膊感觉了下伤势,梦呓看到他眉头微锁,额上的汗水不停的渗出,她轻声的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黄梓木注视着梦呓,片刻的停顿,她安静的坐着,安静的看着他,没有一点受到惊吓的恐惧感,黄梓木真想不明白,这女孩年纪轻轻,看见这么多血,怎么可以如此淡定,想到上次在红磨坊时她就已经给他这样意外的感觉,反倒觉得应该对于这种反应习惯才对。他抿了抿嘴,看着梦呓应了一声。
  “过来,帮我把衣服绑到伤口上就好,越用力越好!”
  凑近后梦呓才看清楚,黄梓木的右手臂有个不小的伤口,皮已经外翻,血不断的往外流着,她握着白衬衫,手却不自觉的抖了以来,几次想要靠近又收回了手。
  “害怕?呵,我还以为你当真什么都不怕。行不行?不行我自己来。”
  刚说完,梦呓一咬牙,迅速的将衣服缠到黄梓木的伤口上,一圈圈裹得很是结实,她很仔细的样子被黄梓木全收眼底,直到最后她绑了个结,很满意的点点头,扬起嘴角,露出很亮的一排牙齿,她的眼睛随着笑容弯成道月牙缝。
  “好了,暂时是包严实了。伤口好吓人,你不疼吗?吱都不吱一声。”说着梦呓自觉的回到自己的小片地皮,又坐了下来,放松的伸了伸腿。
  “你看到我。。。。。。不怕吗?”
  这样的问题从黄梓木嘴里问出后的第一秒他就开始后悔,怎么想这话也不应该是他问出来的。果然,梦呓听到后又默笑了起来。
  这些日子以来,她才发觉,有多长时间没有笑过了,以至于梦呓刚才笑的时候感到脸上的肌肉一阵僵硬。
  “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当初我在停车场还让你杀了我,我连死都不怕,我还怕什么。”
  话里更多的是莫名的辛酸。都是黑色的情绪,不过却黑不过黄梓木,所以他回应的很自然。
  “那一定很多人怕和你在一起。”
  黄梓木的话让梦呓无语凝噎,他说的那么透彻,是因为他真的深谙世故,还是因为他真的懂。chapter 13 黑暗中的手
  半个小时过去了,外面没有一点动静。手机还落在车里,黄梓木看着现在这个时间自己人过来应该不会跟那些人撞上。
  “手机借我。”
  梦呓从包里掏出手机,才开机就看见二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莫紫荆打的,她叹了口气,将手机递到黄梓木手里。
  令梦呓诧异的是黄梓木才走了一遍的路,却能够清楚的在电话中说出所在的具体方位,他挂了电话后删除了刚才的通话记录。将手机递给梦呓,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他侧过头,像是在思索着,又像是在犹豫。
  这一刻,他身边的月光像是流水一样放慢了节奏缓缓流淌着,梦呓的眼角莫名的湿润,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你先走吧。”
  每个人短短的一辈子总会有某些瞬间,让你觉得你不再是从前的自己,让你觉得全世界仿佛都要颠覆,让你觉得曾经所有的自以为是都被湮灭,生命仿佛都会被改变。梦呓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瞬间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黄梓木转身走到她面前,弯下腰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她的右手腕,稍用力就将还坐在地上的梦呓拉起来,大步向外走。那种感觉让梦呓恍惚,她做过千百次同一个梦,梦里总是沉沉的垂坠感,往漆黑无底的渊谭坠落,每当绝望至极总有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拉住她继续下垂的身体,她紧紧的抓住这只手,却无法看见那张脸,很长一段时间,梦呓很迷恋于那个梦,那种温暖可怜到只能在梦里感受到。
  回过神来的自己小跑着跟着他,抬头看着他的背影,他的手很温暖,就像梦中的手一样温暖,好像只要跟着他走,哪怕前方什么也看不见,也不害怕。
  很快到了马路上,不远处停了一辆车,黄梓木拉着梦呓走到车旁,打开了车门。
  “进去。”
  钻进车里后梦呓看着黄梓木坐在驾驶的位置,她有些奇怪的问道:
  “刚才你不是让他们在那里找你吗?你这就走了,他们找你怎么办?”
  黄梓木没有回答,而是一脚踩着油门,开离了这个地方。深夜的公路是一条泼了墨的丝带,偶尔有几辆跑夜的大卡车从一旁呼啸而过,这是条沿着海岸线铺成的公路,梦呓望着窗外的大海,潮水涨了不少,拍打着海岸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被施了咒语的潘多拉盒子,恶魔在里面蠢蠢欲动,却得不到真正的释放。
  梦呓趴在窗户上问道,头发被海风疯狂的吹的乱舞。
  “我叫乔梦呓。”
  她喃喃说道。
  “我没想着认识你,所以没有必要告诉我。”
  他的嘴皮动了动,内容并不是很中听。
  仔细端详着开车的男人,英气逼人的样子。刚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这会也被风吹着散落在额前,梦呓看不清他的眼睛。他的身材很健硕,健康的肤质完全看不出来年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很深沉,尽管如此,梦呓也总是觉得他的冷漠其实并不与他的年龄相匹配。
  她心里暗自决心见到颜江要问个清楚。
  “你胳膊好些了吗?”
  他的上身还在赤裸着,除了胳膊上绑着的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衫分外显眼。
  “你要回红磨坊?”
  黄梓木像是没有听见梦呓的问题,梦呓听到红磨坊三个字,猛然摇头,她想到白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这里,她失去了家人,心里暂时还没有办法去面对。
  “那你去哪里?”
  去哪里?此时此刻,这三个字就像是绞肉机,梦呓觉得心已经被丢进了绞肉机里,血肉模糊。该去哪里呢?外婆是肯定不会让自己进门了,白天那样坚决,回去只会让她更伤心,红磨坊就是个无底深渊,看不到尽头的恐惧每一分钟都折磨着自己,还曾天真的以为可以坚持下去,梦呓想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去吧,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里。”真是个奇怪的人,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连认识都算不上,只不过是见过两次面罢了,他就这样把卡给她,还让她去住,梦呓回头看了眼午夜依旧灯火通明的高楼,耀眼的xx大酒店像是在炫耀着高端与奢华。
  去还是不去呢?毕竟都不认识的人,可是现在却又无处可去,经历了刚才的惊心动魄,整个人跟要散架一样。梦呓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摸到兜里熟悉的盒子,拿出硬币。
  海豚去,蔷薇不去。
  抛掷在空中的硬币划出一条曲线,然后不偏不正的落到梦呓脚前,是海豚。
  梦呓从来都不曾想过,这条曲线让自己的人生从此以后变了轨迹,而那个男人,再也不会只是个过客。
  酒店前台上下端详了一番梦呓,眼里已然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晦涩,但还是略有职业素养的微笑问好。梦呓拉了拉衣服,身上的衣服已被弄的到处黑兮兮,也难怪出现在这样高级的酒店会让别人另眼相看。
  梦呓将手上的卡递到前台手里。
  “这个卡。。。。。。。”
  她的确不知道这个卡是做什么用的,服务员将卡接着,然后很礼貌的回应笑容。
  “小姐,请问您入住几晚?”
  “一晚。。。。。。这个是会员卡吗?我朋友给我的,我不太。。。。。。”
  梦呓担心的是她没有钱怎么住?前台小姐警惕的审视了两秒梦呓,然后很优雅的请梦呓输入密码,直到亲眼看着梦呓输了密码服务员才松了口气。
  “这个卡是我们酒店的黑金会员卡,您是住一晚是吧?”
  “请问多少钱呀?”
  “卡里已经有储存的房间数,减掉一晚就可以了,不用再另附加费用。”
  不用付钱?梦呓转念一想,又接着问。
  “那好。不过我想问一下,如果按照正常来说,一晚上这个房间多少钱呢?”
  “这个是套房,淡季5888,算是很优惠了。”
  梦呓不由的一抖,这个优惠对她来说简直是天价,看了眼时间,已经半夜了,也无处可去,算了,先住一晚,赶紧找到房子把钱还给他。简单做了住房登记,迫不及待转身离开。突然,梦呓灵光一现,她返回柜台,看着服务员:
  “对了,您能帮我看下卡主姓名显示的是谁吗?”
  前台小姐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梦呓。
  “不是您朋友的吗?这个是看不到的。”
  服务员低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整个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的沉重,没有一个人敢先说话,黄梓木的胳膊已被重新包扎好,他已经站在窗户前半个小时没有说过一句话,背对着所有人看着窗外,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隐忍,大家都感到黑云压顶般喘不过气来.直到破门而入的陈以墨打破了这片沉寂。
  “木少,你伤的要紧吗?”
  “没事,小伤。”
  黄梓木的声音很浅,他还是没有转过脸,身体依旧一动不动。陈以墨冲着周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人吼了起来。
  “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谁昨晚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平日里向来嬉皮笑脸的以墨突然怒气冲天也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大家不约而同更压低了脑袋,深怕一个不小心火上浇油,无奈最后的视线还是落在蓝明那里,因为谁都明白,现在他们任何一个人说完后果都不敢预测,只敢让这根救命稻草说,形势或许也能有所控制.蓝明当然理解这其中含义,倒也没有犹豫的说了.
  “昨天晚上我虽然不在场,但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木少回来的路上应该是被人跟踪,当时那伙人基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因为昨晚也是木少临时有事情,所以走的西海岸那条路,半途才刚停下来,阿刚就被人盯上,木少就在阿刚不远处,后来为了救阿刚,木少才受伤的.但哪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是冲着木少穷追不舍.”
  以墨看着一言不发的黄梓木,再看看四周的人,阴冷的问蓝明.
  “阿刚呢?把他给我叫来!”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我面前指使人了?”
  透着一丝凉气,黄梓木终于转过身,他看着以墨,微微皱着眉,语气里听不出埋怨的意思,但明显不允许以墨继续说下去.黄梓木想起昨晚当他告诉以墨他的具体方位,让以墨一定派人过去,结果却在开车前看到冲进那里的并不是文齐会的人,而是那帮子追他的人后,他完全肯定出了内奸的事实。
  “木少,这还不明显吗?”
  “你们下去吧。”
  黄梓木打断了以墨的话,让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黄梓木和以墨两个人。
  “那些人怎么知道你的路线?又为什么刚开始是追着阿刚的?你不觉得的很奇怪吗?我们有内鬼,而这些跟阿刚脱不了干系,你要是出什么事情,文齐会怎么办?我知道你很偏爱阿刚,但是。。。。。”“别说了,你先回去吧。”
  以墨当然清楚,他能想到的,黄梓木早都想到了,也许他知道的更早。他忿然离开,希望黄梓木能够处理好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空荡荡的房间里,黄梓木狠狠得捏着拳头,骨节嘎吱作响,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阿刚是他花了最大的心血,最心疼的孩子,跟在身边十年了,当初是在街边流浪被人快打死的时候被黄梓木救了下来,得知那么小就照顾爷爷和妹妹,黄梓木对他比对任何人都照顾,可是,他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吗?
  门慢慢被打开,一脸狼狈的阿刚早已满脸是泪,他看见黄梓木,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悲伤。
  “对不起,木少,是我对不起你,那帮人是南湾港的,他们。。。。。他们。。。。。”
  黄梓木用力的咬着牙,愤怒的青筋暴起,他不想让情绪再逼迫到情不自禁的地步,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身边的人背叛,这是他的底线,更像是所有文齐会人的死穴,没有人敢去触碰这根致命的导火线。
  阿刚瘫坐在地上,满是悲伤地痛哭流涕,话都说不清楚,直到黄梓木一把将他提起,他绝望的闭上眼,乞求着:”木少,求你杀了我吧。我没有脸再面对你。”
  “你告诉我为什么?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阿刚,我只要你亲口对我说,不是你!说啊!”
  泪眼朦胧中阿刚仿佛又看到当年在他被打到满脸都是血,气都要断了的时候,突然出现的身影将周围的人全部打倒,他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只感觉到有只手很有力的拉起自己,然后告诉他:”不要怕。”那一年,他才十岁,在他因为爷爷和妹妹的生计而走投无路,偷东西被别人差点打死的时候,他遇到了黄梓木,这个大哥哥冰冷如雪的外表下对他的好让他一次次的感动,他表面上从来不多说什么,但每次都会给爷爷妹妹照顾,也是因为他,妹妹才考上最好的大学。
  可是,几天前,当南湾港的人找到他家,当着他的面把爷爷的腿打断,扬言如果敢不按照要求做会毁了他正在大学读书妹妹的一生,面对那些丧心病狂的人,阿刚无奈的接受了他们的要求,那就是告诉黄梓木的行踪,他们要亲手干掉这个让慕剑难堪的人。
  只是一念之差,就再也回不去了。
  “是我,木哥,我被南湾港的人收买了,他们打断了我爷爷的腿,用妹妹威胁我,我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对不起你。”
  彻底沦陷的视线,黄梓木松开抓住阿刚的手,又是一脸的淡漠,但更多的是痛,看不出来的痛。
  “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带着你的家人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海南,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阿刚走了,这是黄梓木对他最大的恩惠,也是阿刚最好的选择。他不可能对阿刚下得了手,只能让他离开。chapter 15 线人
  心被狠狠的撕开,很久都没有疼的感觉,黄梓木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全是苦涩。他信任的人十个手指都算不满,阿刚就是那可怜几个中的一个,可到头来还是出卖了自己,虽然他是为了家人,可是黄梓木却早已把他当做是亲弟弟,对黄梓木来说,阿刚也是家人。
  给予一个人信任就给予了自己被背叛的可能。
  从前哪怕当他真正理解这句话,却还是义无返顾的相信着那些让他相信的人,可是就这样,也被一次次的推向万劫不复。杜洋和杜辉面对而坐,已经僵持了十分钟。
  “我是不会让梦呓这么做的。”杜洋摇头半天从嘴里挤出来。
  杜辉冷静的拍拍杜洋的肩膀,睿智的眼神透露出做警察特有洞察人心的潜能,不急不慢的解释着他的顾虑。
  “洋,我不是让你的朋友去铤而走险,是你说梦呓在红磨坊也是她身不由己。如果她能够为破案提供线索,那她就会随时受到我们的保护。她天天待在那个地方,你就能保证她随时安全?”
  乔梦呓的所有情况,杜辉早从杜洋的嘴里有所了解,毕竟是弟弟多年的朋友,她的很多迫不得已也让杜辉惋惜不少,所以平日里,杜辉能够帮助的从来都不说二话。听说上次探完监后梦呓竟然去了红磨坊,这不仅让杜洋没有想到,连杜辉都万万没有想到生活竟然能逼迫到让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去做这样的选择。可是转而一想,上次在红磨坊抓到王猛飞那伙人后,贩毒团伙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点消息都没有。虽说警察是可以随意出入红磨坊,可是,毕竟不了解背后的玄机,最好的方法就是安插线人。
  站在私欲上来讲,杜辉确实是以破案为前提,但他也努力的跟杜洋解释,他会给梦呓最大的福利,最安全的保护,等到案子一破,他会向局里开具梦呓的推荐函,让她去念警察学校。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你知道吗?就在几天前,梦呓家人要跟她断绝关系,她本打算再也不去红磨坊,可还是被叫回去继续留在那里工作。她的心已经伤痕累累了。你们的工作有多危险我没有经历过并不代表我不明白,怎么能忍心让她承受那么多呢?”
  家里的灯光并不是很亮,杜辉看见杜洋的眼早已被昏暗的阴影覆盖,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干净的脸上出现很不相称的伤感。他很了解自己的弟弟,性格温和,阳光明媚,他透彻的像张纸,从小就吸汲了很多人的目光,当然很多女孩都默默在他的身边驻足眺望着,可是杜洋眼里却只看得到乔梦呓,在他的印象里,梦呓总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当她的妈妈被抓起来的时候,杜辉在警局里看见过梦呓愤怒失控,就像是猫也会露出獠牙,他没有把这一切告诉杜洋,因为,他已经知道关于乔梦呓太多的事情。
  “你可以问问梦呓的意见,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觉得对于她来说,这或许是比较好的路。杜洋,保护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种,当你没有能力做到更多的时候,要懂得选择。”
  杜洋了解梦呓,非常的了解,他清楚如果现在给她一丝的希望,一点选择的余地,她也不会过现在这样的生活。夕阳下的天台上还残留着白天的余热,梦呓扯下服务衫上的领结,将松垮的马尾撮成一团扎在脑后。从兜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了半天也点不着,烦躁的将没有电照的烟丢弃在了墙角。
  “嗨,到这里偷懒呢。”
  米丽爽朗的笑声传到梦呓耳朵里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梦呓身旁,粉红色的连衣裙分外的抢眼,像是绽放的花朵,美得很诡异,妩媚的卷发及肩,不愧是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的掌上明珠,梦呓看见她的眼角用蓝色的眼线笔勾勒出一道非常美丽的弧线,不禁脱口而出。
  “你真漂亮。”
  “哈哈,败了的花再美也是不堪一击的。要不要姐姐给你收拾收拾?准保你比我还美。”
  梦呓浅笑着摇摇头,在这里唯有米丽让她敢说真话,几天前当她被抓回来,要不是米丽帮忙求情,她怕是比挨了于珍一巴掌还要付出更惨痛的代价。这里的大多数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梦呓不明白原因,所以莫名其妙的遭受了很多人的讨厌.当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那天晚上是于珍故意让自己给vip房间送酒的时候,她突然泛起一阵恶心.
  “米丽姐,为什么她们那么讨厌我?我只是个服务员而已,其他服务员也没有像我这样。哎。”
  深深的叹息掩盖不了她复杂的心情。
  “看不出你也有烦心的时候,平日里看上去你话一点都不多,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年轻就是好,想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米丽的话让梦呓苦笑,她喃喃着:”如果想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我也不会到这里了。”
  她的样子根本没有丝毫属于她年纪本该有的快乐感,米丽看着梦呓,恍然发现,她的眉宇间的确很像林斐。
  “梦呓,从你进来的第一天,大家一听说你是林斐姐介绍来的,这就逃不了后来的一切。”
  梦呓有些惊诧的看了眼米丽,然后漠然的看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空。
  “她是不是在你们这里很让人讨厌?”
  “不,林斐姐人很仗义,就是脾气有些暴躁,嘴很毒,对待感情,她不怎么太当回事。在红磨坊,没有人能够比她红,她的美让所有人望洋兴叹。你能想象到为了能让她陪酒喝,所有包厢人抢起来的场面吗?那已经不是种消费,而是荣耀了。但斐姐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而变得怎样,对我们她都是很好。可是女人就是贱,容不得比自己漂亮,比自己好的人,所以虚假笑容的背后都是些恨不得她去死的心,所以,她有今天的结局,也并不全是她的错。一听你是她介绍来的,很多人的危机感就来了,因为。。。。。。你很像她,未经雕饰的她。”chapter 16 化险为夷
  原来是这个原因,梦呓怎么也没有想到,林斐竟然还有如此的人生。
  梦呓伸手拉过米丽的手,她很想告诉她一切,不想再承受这份煎熬的孤独,她想说其实我就是林斐的女儿。话还没有说出口,天台上跑进来个小弟冲着梦呓喊。
  “乔梦呓,有人点名让你送酒,快一点,别让客人等久了。”
  “好,我就来。”
  点名?梦呓奇怪的看着米丽,谁知道她的名字,只不过送酒罢了,还需要指定去送?米丽微笑着拍拍梦呓的肩膀,给她仔细的戴好了领结。
  “别怕,有姐在。”
  眼睛一阵酸胀,有多久没有被感动到热泪盈眶,梦呓不求别人对她多好,只要能够多一份理解对于她而言也是求之不得的奢侈。她点点头,紧紧的抱住了米丽。
  “快去吧。对了,记住刚才你想说的话,不要对任何人说,哪怕别人问什么,这话只要不是从你嘴里说出的,就不是真的,明白吗?”
  梦呓从米丽的眼睛里看出她其实已经明白刚才梦呓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她欣慰的点点头,突然心情变得好了起来,毕竟在这样一个水深火热的地方,能够有人愿意拉着你的手,是多么的不容易。
  大厅里放着悠扬的蓝调,今天的灯光非常的亮,可是客人却少的可怜,这个时候也是最难得清静的时候,零零散散的客人坐在大厅雅座上,优雅的喝着红酒,闭着眼睛听着音乐,享受着难得的安静。
  梦呓很喜欢这样,可以站在待命区发呆,听音乐,不用着急的送酒,也没有人催,时间都变慢了,也只有这时,她才会有点错觉,觉得这里真的是上层人享受生活的场所。
  但是在这样的日子里,竟然还有人点名让她送酒?梦呓不断的回想着能够点她名字的人,突然想到了颜江,他没有理由来找她,除非那张卡?梦呓飞奔到休息室,将那张悉心保管的卡小心翼翼的放到兜里,一定是他,可是一晚上的酒店钱还没有攒够,她想了想,当面解释解释,再过段时间还钱应该也可以吧。端着酒盘,梦呓走到大厅的正中央雅座,待到走近时梦呓才感觉脚像是粘在了原地,想迈一步都难。
  慕剑正搂着于珍,喝着她亲手端给她的酒,周围坐着的人目光都移到了刚来的梦呓身上。
  “看什么看,过来啊!”
  怎么会是他们?梦呓又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脖子差点被他掐断,端着酒盘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他专门点名让她送酒,一定没有好事。
  “你叫乔梦呓是吧?来,给爷倒酒,我看看你这些日子学会了没?还会不会泼到身上?快!”
  冷静,梦呓一遍遍对自己说。她打开红酒,倒完一杯后退了一步。
  “请慢用。”
  说完转身想快些离开。可就如早已预料到似得,还是被慕剑大声叫住。
  “我让你走了吗?看来你还是会倒酒啊,怎么那天能失误倒到人家衣服上呢?”
  梦呓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身旁原本坐着的男人突然站起将她摁倒在地,膝盖一声重响,腿被摔麻后跪坐在地上,慕剑拿起高脚杯里的红酒,朝着梦呓头上狠狠砸去,玻璃摔了一地,梦呓听见周围尖叫声四起,很多人离开了,原本空荡的大厅基本没有了其他人,额头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糊住了眼睛,世界一片血红,身上、脸上已经全部被红酒洒的狼狈不堪,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领子扯了起来,慕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上去很遥远。
  “老实交代,你跟文齐会到底什么关系?***还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玩过!”
  梦呓咬着嘴唇,额头的疼痛感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慕剑凶恶的脸就在面前,想反抗却一点力气都没有,他嘴里所说的文齐会难道跟那个人有关系?看来她已经不知不觉卷入了一场无形的战争中。“梦呓,慕哥都这样生气了,还不赶紧说。”
  于珍一边洋洋洒洒的劝着,一边不急不慢的从果盘拿了颗葡萄塞到嘴里。
  “好,你不说是吗?老子带回去让你知道你到底该不该说。”
  慕剑怒火冲天的向门口走去,梦呓被人紧紧的抓住,跟着一群人走出了红磨坊,走到停车场,眼看就要上慕剑他们的车,梦呓站在原地用尽全身力气拖拽着不想上车,这完全就是有去无回的死路,一旦上了这辆车,那就是生不如死,这群人太可怕了,梦呓无力的反抗着,面对这些人,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几辆车疾驰在路上,从岔路口汇合而来的一辆车也加入了其中。
  “你还挺快。”黄梓木看了眼旁边车里的以墨,对着车载电话说。
  玻璃窗里以墨笑着扬起头。
  “也不看看这次收拾的是谁,终于逮着他们了,咱们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要出手了。”
  黄梓木关了耳机,问一旁的颜江。
  “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准备好了,不过听说他们一般去那里都带着粉。”
  “那就好,咱们以防万一,一会把东西扔到他们车里,然后再去报警。”
  “我记住了!”
  这个计划已经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自从上次他们拉王猛飞下水以后,黄梓木就想着怎么对付他们,想来想去,还是交给警察最妥当,他们最近的重点就是抓毒枭,正好把南湾港的这帮人当做礼物送给他们,想好了一切策略,就等待时机成熟,终于等到他们去红磨坊,一得到消息,黄梓木马上就准备行动。
  梦呓正被推搡在车门口。就在这时,几辆黑色的车挡在慕剑车前,原本冷清的停车场因为几辆车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刺眼的车灯晃得所有人眼睛生疼,恍惚中,梦呓看见走出几个身影,中间的那个身影,很熟悉。
  很快左右几辆车上都下来了人,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个,等慕剑看清了眼前的人,狂妄的大笑了起来。
  “哈哈,咱又见面了,看来你消息够快啊,为了救这女人。。。。。”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黄梓木打断:”你搞错了,我来不是为了救谁,是为了了结你。”
  根本没有给慕剑还口的余地,几个人上前很快就让他们倒在了地上,梦呓看的目瞪口呆,他们的动作干脆麻利,完全不像是电影里厮打挣扎的喧闹场面。慕剑看到身边的人全都倒了,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黄梓木,再然后他也毫无例外的瘫倒在地上,梦呓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死了还是晕了,难道杀一个人真的这么容易。
  刚往前走了两步的梦呓脑袋一沉倒在地上,模糊中,她又一次看见了那张冷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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