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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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前辈你呢?
  我打算去合槌稻荷神社,借两本破魔箭再去跟悟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通用附注:
  五条国永确实有传说是三条宗近的弟子之一,但是和真实世界的五条家的关系不明,切勿将小说世界观上升三次元。
  第12章
  平成二十七年,冬。的场灼走在合槌稻荷神社的参道上,周围徘徊着两只コンコン鸣叫的狐狸。
  五条悟一边在天上逡巡一边打电话,他只能带着蓝牙耳机边走边回答,说我顺路买了绘马,悟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正好帮你一起挂上。
  合槌稻荷神社不是什么旅游的热门场所,游客不算很多至少没有著名的春日大社那么多的场灼熟络地联系了神社的巫女,很快又找到神官,成功要到了两本年代够久、箭翎的羽毛都有些秃的破魔箭。
  他们从房檐上将箭取下,露出抱歉的笑容,说没办法呀灼先生,年末了就只有这种旧货,大家最近正准备赶制新箭迎接正月呢。
  没关系,常年浸泡在神社里的破魔箭反而更好。
  的场灼将两本箭放进自己的箭囊,向他们道了谢,保证自己在赶制新箭的时候会来帮忙以后离开,正好五条悟完成了奈良市区全境的搜索,意料之中地一无所获。
  倒是顺便发现了一些城市里的诅咒,我都标在地图上了!正好让忧太他们练练手!
  五条悟挥了挥手里的旅游地图,上面用马克笔画着大大小小的圆圈。
  大范围使用六眼带来的消耗让他刚吃完饭没多久又饿了,此时正边吃炒面面包边发消息,两腮鼓鼓囊囊地填满食物,手里嘴上都不闲着。
  阿灼有头绪了吗?这种神隐的任务比直接祓除咒灵还麻烦呢。
  但毕竟是警方委托,给的酬金也充足。
  好烦啊,想吃喜久福。
  看看下次谁去仙台出差的话帮你带,或者有机会等忧太回家的时候委托他带伴手礼。
  我现在就想吃!
  现在没办法呢,说起来,晚饭吃点暖和的东西吧?再过段时间东京都要下雪了。
  嗯,干脆吃釜饭好了,热气腾腾地。
  好哦,那晚上轮到悟请客。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到春日大社,这里一年四季游客都多得一塌糊涂,当地的七五三节也经常选在这里去神社参拜,但神社内往往是咒术师布防的重中之重,设有重重结界,理论上不可能有咒灵的气息存在。
  这种知名旅游景点很难突然关闭,没有明确诅咒痕迹的话,为了不将事态扩散,无法进行大范围的驱逐。的场灼倒是想过要不要放个让游客只能出不能进的帐,后来想了想春日山的后山本身也没多少人,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阿灼你要去吗,游客多得可怕啊。
  去后山,明明悟也打算去那个地方吧。
  最讨厌神社这种地方了,小时候就会被家人押着去。阿灼也是吧?
  啊,抱歉,我不记得了。
  天就这么被聊死了。不过五条悟本人向来不嫌尴尬,立刻就兴致勃勃地开始讨论七五三节时候可以吃的千岁饴,说它们虽然不如现在的草莓巴菲生巧克力口感好,但也是小时候爱吃的食物之一,因着这些,一整天无聊的节日都会勉强多些滋味。
  听说普通人家的父母有的人会在七五三节带孩子去迪士尼乐园。
  的场灼突然说。
  真的?好羡慕
  真的,之前还看过新闻,每年这个时候游客数目都会激增。
  五条家为什么就不会学一学这种先进经验。
  噗嗤。
  你笑什么!阿灼家里也不遑多让啦!
  两个小时候被长辈管得严严实实的倒霉孩子一起发出叹息,五条物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屏幕,突然转变方向:阿灼你不是想去后山?走这边吧。
  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为什么?六眼看到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只不过走这条路的话可以让我顺路抓一只卡比兽。
  不愧是你。
  对吧!不愧是我!
  他还挺高兴。
  除了卡比兽之外,五条悟一路上抓了不少宝可梦,甚至还强行用的场灼的手机也下载了这款游戏。游人越来越少,等他们停在一片注连绳跟前以后,周围已经寂静无声。
  这是春日山后山的原始森林,不允许任何人入内的神境。
  传说鸟居和注连绳象征着人界与神界的分隔,神社当中比比皆是这样的意向,五条悟撑起眼罩,又认真打量了一遍面前的景色,长长地咦了一声。
  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说:直接祓除倒是很简单,但想要把那六个小鬼带回来就比较麻烦。
  说完,又看了一眼的场灼:烧掉也不行,姑且不考虑他们还有没有命在,会引发森林火灾的。
  我倒是没打算直接把这里烧掉。
  穿着马乘袴的男人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箭筒里的两本破魔箭,心道幸好之前跟神社里的神官和巫女们打过招呼:怎么办?该祓除还是要祓除,总不能发展成外交事件,那对俄罗斯夫妇已经要去领事馆报案了。
  你怕啦?
  五条悟拖长了音调: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还好,如果是我的话,应该问题不算很大。
  的场灼说:但是我的咒力特性没办法被诅咒,你的力量太强大概会被警惕,先把无下限解除吧。
  于是,下一秒,的场灼身上那种隐隐约约比普通人高的温度,和五条悟周围无法让任何生物接近的隔阂感全部消失了。
  林地静谧,十二月的春日山泛起森森的凉意,即便多是些常绿植物,也充斥着冬天所特有的萧瑟。五条悟率先伸出手,用薄薄的一层咒力将的场灼全身覆盖,模拟出普通人该有的咒力形式,而他自己也如此照搬,将过于磅礴的咒力量压缩在体内,抬手去掀那些垂着的注连绳。
  好久没有彻底把无下限解除掉了。
  他甚至还在说些不负责任的玩笑话:这个时候如果来个狙击手会非常危险呢。
  对你的攻击意图不会逃过六眼吧。
  的场灼晃了晃拉在一起的手,同样抬起注连绳,两人一并往前跨步:从此向前,就是境界线了喔。
  *
  五条悟出生于平成一年的冬季,适逢年号更迭,人们都说,这是一个时代的开端。
  六眼难遇,是五条家传承术式当中最受推崇的部分,而六眼配合无下限式,则毋庸置疑会将这样的强大推向巅峰。
  少年蓦然睁开眼睛,天青色的瞳孔里仿佛含看整个世界的光彩。
  这里是哪里?
  他旁边有人问:你是谁?
  对方是个看上去约摸五六岁的孩子,和他自己一般大,穿着玄色的行灯袴和水玉羽织,手里提着一把小短弓。弓和对方的身高一样矮,样子像是个孩子用的玩具,随身佩戴的小箭筒里很敷衍地塞着两根箭,上面隐隐约约附着咒力,可以看出来是破魔箭。
  五条悟指了指自己身上,白色的和服上缀着蜻蜓纹,而羽织的位置赫然有一左一右的荒枝付左三阶松家纹。
  呒五条家?
  对方眨了眨眼睛,显然还没意识到六眼意味着什么,但御三家他还是知道的,于是守着规矩打招呼:请多指教。
  五条悟站在原地等了半响,周围仍没人来接他,实在有些蹊跷。这里既没有咒灵也没有仆从,两个人站在空旷的神社鸟居之下相顾无言。他记得自己是被家里人带来过七五三节,这群人诚惶诚恐惯了,到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习惯了面对六眼时敬畏的目光,而现在没人差使,即便是这个年纪,他也意识到周围一定发生了某种自己不知道的异常。
  面前的孩子明显也觉得不对劲,瞪大眼睛警觉地看了看周围,又瞥了一眼自己的箭囊,两根箭可怜巴巴地待在里面,看上去没什么大用。他现在还射不中箭靶,刚刚开始修习弓道八节,要是这里出现咒灵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周围没有五条家的手下,也没有别的咒术师,天地之间空旷寂寥,只剩下了参道和鸟居。好在两个人都是咒术师家族出身,对于这种境况的接受程度,比寻常人家的孩子要好太多。
  你的名字是?
  五条悟问。
  的场(まとば)的场静火(せいか)。
  面前的孩子说道,向他示意了一下手里的弓箭。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公开的情报和简单日语教程:
  的场(Matoba)灼(Arata)
  的场(Matoba)静司(Seiji)
  的场(Matoba)静火(Seika)
  万(ban)火(ka)回(kai)一(ichi)
  「お名前は?」
  「せいか的場、静火です。」
  第13章
  五条悟对于这个名字无动于衷。
  六眼带给他源源不断的信息量,而从出生开始,他早已习惯周围的所有人都默认听从自己的意愿,五条家的嫡子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直截了当地就沿着参道向山上走去。身后穿着行灯袴的孩子亦步亦趋地紧跟上来,手里紧紧握着自己迷你版的和弓。
  即便年龄尚小,他们都是天生的咒术师。
  沿着参道一路向上攀登,他们停在了一座神社之前。这里虬结着注连绳,联通鸟居将整个神社围绕在中央,注连绳之外是静谧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尽头,连鸟雀的声音都无法听到,林地之间只有飒飒的风声。
  五条君。
  的场灼怯生生地开口:你觉得这里是咒灵的生得领域吗?
  五条悟终于又重新回头打量了对方一眼,那孩子明显在压抑着自己的咒力,大概是受到过类似的咒术师教育。到目前为止他完全没有把对方算作战斗力的打算,带着勉为其难纡尊降贵的语气开了口:生得领域的话,周围应该会存在大量的咒力才对,这大概是神隐。
  七五三节,是三岁和五岁的男孩以及三岁和七岁的女孩所度过的节日,是新生的孩子从非人过度向人类的仪式。传说,七岁以前的孩子并非是人的孩子,而是神的孩子,用汉字书写的话写作神稚子(かみじこ),在七岁之前无论犯下什么样的错误都不会被追责,七岁之后才会被视作是人类而纳入人类的律法范畴。
  现代社会当中当然早就已经摒除了这样的说法,而咒术师的家系里,除了仍旧沿袭着这些传统的习俗内容以外,甚至还有更多详细的诠释。
  一有说法,咒术师大多数都会在六七岁之前觉醒术式,那也正好是一个孩子处在神稚子状态下的时期,在一些咒术师的家庭当中,在幼时传承了强大术式的孩子甚至会在某种真实意义上被视作等同神明的存在去郑重对待,经历各种各样的仪式来进行咒术师的开蒙。
  被谨慎灌输着必要的知识,被填充进作为咒术师所需要的一切,于此同时,又被慎重地视作受肉的神明而对待着这矛盾而冲突,却在咒术师的家系当中诡异地统一了起来。
  どんどん燃えるね。君の呪力。
  正熊熊燃烧着嘛,你的咒力。
  五条悟突然开口。
  无数人都好奇六眼之下的世界。人类无法用肉眼观测到电磁场和电磁波,无法检测重力大小和辐射,但却可以通过现代科技的仪器来检定这一系列的参数,但它们终究是无法被感性的语言所形容的,因此五条悟很早就放弃了向别人去描述自己的世界,但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咒术师,这点程度的话应该还是能听懂的。
  你能看到啊!大多数时候为了不灼烧到别人,都是要尽量克制着咒力的!
  对方眼睛闪闪发亮地问:你的术式是洞察类型的吗?
  眼力比较好而已,术式是别的。
  具体要解释无下限比较麻烦,而且咒灵还未现身,也不是做术式开示的时机,五条悟选择慢慢伸出手,握住对方的一小截手腕,的场灼并没有感受到皮肤接触的触觉,就好像手指和手腕之间被什么不太好描述触感的东西所阻隔:喏,我不会被任何东西碰到。
  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的场灼想了想,将被克制的咒力稍微释放出来一点点。
  嘶,好烫!
  大概是一下子握住热水杯又放开那种程度的热度。五条悟猛地甩开了那截手臂,对方将力度克制得很好,他并没有因此而被烧伤。
  对吧?其实学着要控制这个也很辛苦的。
  术式的名字是什么?
  家主大人还没有决定好。
  什么啊,不是的场家代代传承的那种术式吗?
  可能连术式都算不上。
  嘁,好逊。
  是种叫作天与咒缚的东西。你知道那个吗?
  哈?你为什么会觉得我(おれ)不知道?
  他瞪着眼睛,等待对方的回答,而的场灼明显被这个不太友善的沟通方式吓了一跳,嗫喏了一会儿才哼哧着回应,说也有可能是术式,总之因为家主大人没有敲定,所以从概念上还处在有些暧昧的状态。
  本来是度过这个七五三节就要决定好的事情。
  的场灼皱着眉头环顾四周,辨认起神社的装潢:但不应该来这里才对,我家举行这种事的神社不是这里。
  五条家的话,会去北野天满宫拜谒天满大自在天神,当然也不可能是这里。
  五条悟说:总之就是三大怨灵之一的那个菅原道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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