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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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晔站起身来,拍了拍许琅的肩膀说道:“你现在是刑侦顾问,刑侦二队是你以前的工作岗位,虽然宁嫣然现在是刑侦二队的队长,但是,她的经验还是不足,以后你多帮帮她,不要让她走太多的弯路,刑侦一队的伍勇,虽然我知道,你们以前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我还是希望,在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你能帮他一把,毕竟,大家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s市的老百姓。”
  许琅看着陆晔的眼睛,重重的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会的。”
  “那就好,等我退下来之后,能帮你的肯定不多了,以后,很多事情的真相,还需要你自己去调查清楚,记住,不要急躁,慢慢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情要一步一步的做,我相信你的能力,迟早会把真相调查清楚的。”
  陆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这间诺大的会议室,走了出去。
  许琅看着陆晔那萧索的背影,没有说什么,他知道,陆晔今天跟自己说的这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而陆晔肯定是要提前退休了,只要是直接退休,还是调去其它的岗位,许琅不知道,但是,陆晔肯定不会再在市公安总局局长这个位置坐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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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4章 法医叶雪菲
  自从九月份牛宏和的案子开始到现在,s市连续发生了多起命案,有很多遇害者的尸体,需要叶雪菲带领法医部的人进行尸检工作。
  累,自然是累,但是如果说到底有多累,叶雪菲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她只是感觉自己似乎每天都待在解剖室里,和那些冷冰冰的尸体打交道在,当然,对于一名法医来说,解剖尸体,进行繁杂的时间工作,是她们工作当中的一部分而已,应该早就习惯了。
  但是,当叶雪菲拿着手术刀面对着那些躺在解剖台上,身体尚未发育成熟的小孩子的尸体的时候,她总是有些犹豫,有些不忍心下刀,似乎,只要她开始解剖工作,就会伤害一个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的孩子一般,但是,她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拿着手术刀进行了解剖尸检工作。
  叶雪菲和许琅的年龄相仿,叶雪菲比许琅大一岁,今年二十七岁,许琅今年二十六,她和许琅的遭遇差不多,都是从小失去父亲的人,叶雪菲在六岁的时候,失去了爸爸,而许琅则在五岁的时候,失去了爸爸和妈妈,就这一点来说,叶雪菲要比许琅幸运一点,至少,她还有妈妈可以依靠,而许琅只有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姐姐和一个年迈的外婆而已。
  叶雪菲很小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生活,她很少看到爸爸,每次一家人吃饭的时候,都是她和妈妈两个人而已,她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都有爸爸妈妈陪着他们一起去上学,而自己却只有妈妈陪着自己去上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一个爸爸,偶尔她看到爸爸的时候,都是爸爸满脸络腮胡子,满脸疲惫,浑身穿着散发着臭味的衣服。
  在她很小的时候,叶雪菲对爸爸的印象都很浅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习惯了没有爸爸在身边的日子了,她印象最深的是在她过六岁生日的时候,那一次,她过生日,爸爸叶振海回来了,给她买了她最爱吃的奶油蛋糕,还有大白兔奶糖,蛋糕虽然不大,但是,她很开心,因为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蛋糕吃完了,大白兔奶糖却只剩下了糖纸了。
  那是她最开心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那么开心的爸爸,当她再一次看到叶振海的时候,叶振海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棺材里只有一套叶振海活着的时候,穿着的一套警察制服而已,连具尸体都没有。
  叶振海的葬礼很简单,甚至是简陋,在叶振海的葬礼上,年幼的叶雪菲看到了很多陌生的叔叔,他们都穿着和叶振海一样的警察制服,那天,那些叔叔的表情都很严肃,神情都格外的凝重,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曾经问过妈妈,为什么要把爸爸的衣服放在那个箱子里面,而妈妈红着眼睛,流着泪水告诉她,爸爸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年幼的叶雪菲那时候真的以为爸爸只是睡着了而已,只要自己听话,懂事,好好学习,爸爸就会醒过来的,只是,等她慢慢长大之后,她才知道,爸爸是死了,永远的沉睡了,不会在醒过来了。
  因为从小就缺少父亲的陪伴,所以,叶雪菲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对于孩子来说,无论自己的父亲做过什么,无论他们是否时常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对于他们来说,父亲都是自己最崇拜的英雄,无论男女,都是如此,在叶雪菲的心中,叶振海就是自己的英雄,全家的英雄。
  叶雪菲在上大学的时候,选择的是法医专业,这是一个很冷门的专业,选择这个专业的人,大部分都是男的,女孩子少的可怜,而叶雪菲就是其中一个,叶雪菲从小就长得很漂亮,和招人喜欢,从懵懂的初中到大学,有很多男孩子给她写过情书,送过小礼物,甚至还有的男孩子为了她做出很多看起来很疯狂,其实很幼稚的事情,但是,叶雪菲都不为所动。
  叶雪菲在上学的期间,她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总是和异性刻意的保持着距离,这个习惯一直从大学到她工作开始,都是如此,她习惯了不苟言笑,习惯了冷着一张脸,习惯了一个人待在冰冷的解剖室里,她在很多时候,更愿意面对那些冰冷腐-败的尸体,也不愿意轻易的和别人靠近,因为,她见过了太多的尸体,看过了太多的惨案的发生,所以,她害怕和别人打交道,害怕有一天,自己认识或者熟悉的人,就躺在冷冰冰的解剖台,而自己却要拿着手术刀残忍的解剖他们的尸体,叶雪菲不想这样。
  在她刚开始工作的那一年的时间里,叶雪菲还不是一名正式的法医,只是一个法医助理而已,当时的叶雪菲就经常一个人待在解剖室里,在工作之余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白炽灯,她总是在幻想着,如果哪一天自己死了,自己的尸体是否也会躺在这个冰冷的解剖台上,自己的同事会拿着锋利的手术刀来解剖自己的尸体呢?
  当然,这些都是叶雪菲闲暇时候的胡思乱想罢了。
  一年后,当许琅来到刑侦二队的时候,当她看到那个穿着邋里邋遢,说话做事痞里痞气的男人的时候,她最开始对许琅的印象是很不好的,毕竟,没有哪个女人喜欢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很帅的。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接触的时间长了,叶雪菲发现,这个男人似乎身上总是充斥着一股诱人的魅力,他就像是一个永远充满了秘密的盒子一般,人,都有好奇心,饶是叶雪菲也是如此,她开始关注那个男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带领着属下的人,不断的破获一起有一起的案件。
  每当一起命案发生的时候,在案情分析会上,她总能看到那个男人总是能从细微处发现新的线索,找到不为人注意的蛛丝马迹,她开始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了,以前的时候,她每天做完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到点了就会下班,独自一个人去逛逛街,看看恐怖电影,吃点好吃的东西,后来,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那个男人之后,每当看到他加班的时候,哪怕她早就可以下班了,她还是选择留在公安局里,陪着他一起加班,默默地陪着她,不去打扰他,也许,这对于叶雪菲来说,是她最好的选择。
  不管叶雪菲的业务能力多么的优秀,她终究只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子,虽然,她没有向那个男人表白过,但是,身边的同事都不是瞎子,都看的出来这个冰山美人的心思,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她只在乎他的看法,然而,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他,而他却好像是个感情白-痴一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一般,工作的时候,他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下班的时候,他总是独自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这让她有些泄气,又有些失望,还有几分幽怨,女人的心思总是那么的复杂而奇怪。
  许琅对她很好,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都很温柔,平日里也很关心她,她很开心,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许琅是喜欢她的,后来,她才发现,原来许琅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好的,这让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叶雪菲,有些不开心起来,然而,这种不开心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大家在一起工作了三年,共事了三年,相处了三年,平平淡淡的渡过了三年,然而,在去年三月份的时候,那个一向很好说话的许琅,却突然对犯罪嫌疑人大打出手,从而引起了上级的震怒,被停职调查,而她则要给那名犯罪嫌疑人做伤情鉴定。
  其实,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叶雪菲会帮助许琅,会偏袒许琅,可是,她没有这么做,还是实事求是的做出了伤情鉴定,而结果是,许琅辞职了,离开了公安机关,而刑侦二队那群平日对她很好的那群人,都纷纷的不愿意搭理她了,见着她总是会说些阴阳怪气的话语,她什么都没说,没有去理睬这些,其它人对她怎么样,她无所谓,只要那个男人不会这么对待她就可以了。
  在许琅辞职之后,她曾经鼓起勇气去找过许琅,可是,没有见到人,她很伤心,第一次那么伤心,那一次,她哭了,从小就十分坚强的她终于哭了,当年,父亲叶振海牺牲的时候,她都没有哭泣,可是,当那个男人选择把她当成陌生人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软弱了,哭泣了。
  再后来,她知道他开了一家侦探事务所,知道他有了自己的事业,她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再后来,当她看到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又不开心了,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早就有了女朋友了,当她看到他过的很幸福的时候,她也感到幸福,哪怕自己过的不那么幸福。
  在他辞职三个月后,他再一次回到了刑侦二队,回到了公安总局,不是以一个警察的身份,也不是以一个侦探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刑侦顾问的身份回来的,当他们再次共事的时候,她还是感到很开心的。
  其实,叶雪菲很了解许琅,甚至比许琅自己还要了解他,她知道许琅喜欢什么,喜欢穿什么衣服,喜欢吃什么东西,有哪些不被被人察觉到的小动作,这些她都知道,当去年年底的时候,靳恩霈案件,靳恩霈死亡了,许琅很难过,她都看在眼里,今年,赵华牺牲了,在赵华的葬礼上,众人没有看到许琅的身影,但是,叶雪菲知道,许琅肯定会去的,因为她知道,许琅其实是一个感情很丰富的人,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者说,他不想让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也许是小时候的遭遇相似,也许是她喜欢甚至是心疼这个男人,所以,她了解这个男人。
  自从卜子墨案件发生之后,许琅失踪了一个多月回来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沉默了,变得稳重了,变得让人有些不认识了,她敏感的发现,许琅的心理隐藏了太多的秘密,承担了太多的压力,在这里孤儿院系列案件当中,许琅没有像以前一样,给出太多实质性的建议和想法,他选择了沉默,这让叶雪菲感到很不适应,她不知道许琅怎么了,不知道在许琅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很想走到许琅的身边去问一问,可是,她没有,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选择了一个人悄悄地关注着这个男人而已。
  上官华生的尸体已经解剖完毕了,该处理的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叶雪菲最近太忙了,也太累了,她要回家休息了。
  叶雪菲走出法医室之后,在经过刑侦二队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她有些失望起来,因为她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难道他已经离开公安总局了吗?还是说,他还留在会议室里?叶雪菲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出了公安总局。
  叶雪菲在s市有自己的房子,其实,按照她的经济条件,她是可以买一辆轿车代步的,但是,她没有,她每天上下班还是习惯性的乘坐公交车,反正,她住的地方距离公安总局也不是很远,今天,她也是如此。
  走出公安总局之后,叶雪菲拎着包包,来到了公交站牌下,等待着8路公交车。
  站牌下的人不多,只有寥寥数人而已,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他们不是戴着耳机在听着音乐,就是低头盘着手机,没有注意到叶雪菲的存在。
  等了大概五分钟,8路公交车还没有过来,叶雪菲有些焦急的朝远处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在街对面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黑色轿车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叶雪菲是一名法医,更是一名警察,她敏感的发现好像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只是,是谁在悄悄地注视着自己,她不知道。
  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自从卜子墨案件结束之后,叶雪菲就时常能够感受到,在上下班的路上,在自己的阳台上,在菜市场买菜的时候,在逛街购物的时候,叶雪菲总能感觉到有人在悄悄的窥视着自己,每次,叶雪菲感觉到这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之后,她都会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四处观察一番,然而,每次都让她失望了。
  那种窥视的感觉总是一闪即逝,每当她四处寻找的时候,那种窥视感就消失不见了,这让叶雪菲有些疑惑,也升起了一抹警惕。
  此刻,这种熟悉的窥视感再次袭来,她发现这种窥视感是从对面那辆轿车传来的,就在她准备转过头仔细去观察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8路公交车来了。
  随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公交车停在了叶雪菲的面前,车门打开,挡住了叶雪菲的视线,她只好暂时放弃了自己心里的想法,拿出公交卡,走上车,刷卡,然后来到车厢的后面。
  公交车上的人不多,后面还有空位子,叶雪菲径直走到了车厢的最后面,坐在了靠窗的位置,透过窗户,她看向刚才那辆黑色轿车停靠的地方,然而,让她感到意外和疑惑的是,就在她上车刷卡的这几分钟时间里,那辆原本停在街对面的黑色轿车居然离开了,现在,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叶雪菲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暂时没有答案的问题。
  车子缓缓地启动了,叶雪菲却一直注视着外面,她甚至回头看了看公交车的后面,看看有没有一辆黑色的轿车跟着,然而,后面跟着的只有另外一辆公交车而已。
  就在叶雪菲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刚才突然消失的窥视感再次出现了,叶雪菲原本放松下来的身体,猛地一僵,她敏锐的发现,似乎在这辆公交车上有人在悄悄的窥视着自己,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必须把这个人找出来。
  叶雪菲转过头,开始从后面打量着车厢内的人所有人。
  开车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在公交车的前方的椅子上,坐着四个老人,三个老太太,一个老大爷,四个老人正在聊着等下他们去哪的问题,没有关注坐在后面的叶雪菲。
  在车厢的中间,孕妇专座上坐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还有两个戴着耳机的年轻人,他们都在盘手机,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叶雪菲。
  至于车厢的尾部,坐着四个人,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农民工,还有一对情侣,此刻,他们正在说着甜言蜜语,还有一个小学生,除此之外,在公交车后门下车的地方,还站在一男一女,男的背对着她,看不清面容,至于那个女的则侧身对着她,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叶雪菲。
  那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还在,叶雪菲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窥视自己的那个人是谁,这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
  第365章 开始习惯黑暗的许琅
  距离叶雪菲到家还要三站,当车子在下一个站台停下的时候,叶雪菲突然站起身,从车厢尾部走到了后车门的方向,在车门即将关闭的那一刻,她下了车。
  当叶雪菲下车之后,公交车没有任何的停留,继续朝前开去。
  那一直萦绕在叶雪菲心头的窥视感终于消失了,这让叶雪菲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不过,她没有立即离开站台,而是站在站台等着下一班8路公交车。
  三分钟过后,下一班公交车缓缓地驶了过来,叶雪菲再次刷卡上车。
  这次,她没有选择坐在空位上,而是选择站在了后车门下车的地方,当公交车缓缓朝前驶去的时候,叶雪菲看着窗外,突然,在街边上看到了刚才上一班公交车上,那个站在车门附近的女人,女人穿着一件蓝色的牛仔裤,上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衣,背上斜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背包,因为车子驶离的太快,叶雪菲没有看到女人的脸,但是,叶雪菲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就是刚才在上一班公交车上窥视着自己的那个人。
  叶雪菲本来就冰冷的脸颊愈发的冷艳起来,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人跟踪和窥视呢?自己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法医而已,又不是奋斗在一线,经常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的刑警,虽然每起命案发生的时候,她都会带人第一时间赶到命案现场,进行初步尸检,但是,叶雪菲觉得,自己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不会跟某些人结仇才对啊,不过,幸好,她换了车,那种若即若离的窥视感已经消失不见了。
  三站很快就到了,叶雪菲随着人流下了公交车,她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家里,而是去了附近的超市,因为家里没有做饭用的蔬菜了,她需要买一点。
  超市的人很多,叶雪菲推着购物车,在人群和货架之间穿梭,她很快就买好了接下来几天需要的蔬菜瓜果了。
  来到收银台,排着队,把选好的东西一一放在收银台上,营业员扫完码,算完账,叶雪菲付完账之后,就拎着一大袋子蔬菜瓜果离开了超市,朝着自家的小区走去。
  叶雪菲是个生活品质很高的人,至少,相对于公安总局内部的其它人来说,叶雪菲的生活水平很高了,她住的小区是最近几年才新建的小区,一共五个单元楼,每个单元楼有八层,叶雪菲住在最后一个单元楼的五楼。
  房子是叶雪菲租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而已,小区里有门卫,有保安室,也有地下停车场,日常都会有保安巡逻,而叶雪菲终究是个女孩子,所以,她选择了这里,至少,安全问题还是可以保证的。
  回到家,叶雪菲拿出钥匙打开门,进了家门,她换好拖鞋之后,就顺手把门关上了,拎着蔬菜瓜果来到厨房门口,冰箱就在厨房门口,叶雪菲把买的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放进冰箱里面。
  做完这一切之后,叶雪菲先去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这才来到阳台,把晒在阳台上的衣服都收了进来。
  就在叶雪菲从公交车下车之后,去了超市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停在小区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在轿车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一老一少。
  开车的是个女人,而坐在后排的则是一个披着军绿色军大衣的老人,女人双方默默地放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眼角余光去看着车内的后视镜,时刻注意着老人的情绪变化。
  “咳咳咳”
  一阵沉闷的咳嗽声打破了车内的宁静,老人拿出一只白色的手帕,轻轻地放在嘴边,随着咳嗽声的响起,老人那原本就不太健康的脸色显得愈发的苍白起来,在苍白之后透着一股异样而不详的红晕。
  咳嗽声渐渐小了起来,老人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白色手帕,手帕上除了唾液之外,还有一团猩红的血迹,老人咳血了,看来,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就在老人默默地把手帕放进怀里,顺手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之后,老人的视线透过贴了反光薄膜的车窗看向外面,叶雪菲正拎着一袋子东西从超市出来,缓缓地走进小区。
  叶雪菲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似乎是在确定身后和周围是否有人在跟踪她。
  “呵呵”
  老人看到这一幕,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笑声犹如夜枭,是那么的难听和刺耳,但是,看的出来,老人很开心。
  叶雪菲拎着东西走进小区之后,没多久,就消失在老人的眼里,老人缓缓收回视线,他没有让女人开车,而是抬起头,看向五单元五楼503房间的阳台上。
  不多时,叶雪菲真的出现在了阳台上,开始有条不紊的收拾着衣服。
  也许是距离太远,也许是老人目力有限,也许是外面的阳光太刺眼,老人有些看不清那边的情形,他下意识的靠近了车窗,眯起了眼眸,看着阳台上的叶雪菲,老人那浑浊的眼神当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柔。
  一直坐在驾驶座上的女人,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之后,她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中却翻江倒海起来,她跟着这个老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她知道了很多不该她知道的秘密,当然,这些秘密都是老人让她知道的,以往,不管是老人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老人的表情总是平平淡淡的,似乎在说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一般,比如,许埌是许琅的双胞胎哥哥这件事,老人说的时候就十分的平淡。
  似乎,这个老人的表情永远都是平淡的,永远都不会有太多的变化的,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每当老人让她开车跟着叶雪菲的时候,她就会发现,老人那万年不变的脸上,总是会出现不一样的神色,就像现在一般,女人不懂,她不明白老人和那个在公安总局当法医的叶雪菲是什么关系,她不敢问,也不能问,因为她害怕这个看起来随时都可能会死去的老人,那是一种从骨子里的害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雪菲的身影再也没有在阳台上出现了,老人也收回了视线,他转过头,没有去看女人,而是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走吧。”
  女人猛地回过神来,她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去看看她吗?”
  老人微微转过头,看着开车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女人讲了一个很可笑的笑话一般。
  女人没有回头,她身体下意识的紧绷起来,她不敢再多说什么,直接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就在女人在想着,老人会不会怪责自己刚才多言了的时候,坐在后排的老人开口说话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跟踪她?”
  女人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恢复正常,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点头。
  老人转过头,看着窗外,身体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他伸出手紧了紧身上的军大衣,语气平缓的说道:“当人快要死的时候,总是会想起自己最在意的东西和人,无论这个人拥有着多高的权利,多大的名声,多么多的钱财,他们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会害怕,都会恐惧,都会感到不舍和不甘,而我也快要死了。”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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