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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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李亮来的足足有二、三十个警察,到了现场以后,立即忙着维持秩序。李志浩把李亮叫到了一边,轻声叮嘱了几句,李亮立即把刑大的人抽调出来,让他们沿河岸往两边搜索。原来李志浩是听刚才裴济的介绍以后,猛地想起船主父子的水性不错,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心生疑窦,让李亮找几个人沿河去寻找。朱一铭按李志浩的要求,一直在和李贺天联系,可对方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此时的李贺天正在恒阳城内一个小旅馆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当他听到渡船出事时,就傻眼了,立刻把心腹袁长泰叫了过来,如此这般地关照了一番,打发他去了现场,并告诉他那个用于和黄春桃单线联系的手机号码。自己则驾车躲到了这个小旅馆里,静观事态的发展。这个渡轮实际上根本就不是那父子俩承包的,他们只不过替李贺天打工而已。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收入,李贺天怎肯轻易地放手,不过如今出了事,这可就成了烫手的山芋了。李贺天之所以还在观望,没有直接逃离,因为他还抱着侥幸之心,要是那船主一命呜呼,那他就安全了。到时候再过去,最多被李志浩批评一顿,反正有苏运杰从中周旋,料想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的如意算盘能不能实现,取决于那船主的生与死,这也是当前李志浩最为关心的问题。
  李志浩之前对梦梁镇花十五万买艘破渡轮的事情就有所耳闻,不过事先已经在苏运杰跟前表过态,这事他不插手,现在如果再去指手划脚,怕苏运杰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不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想捂肯定是捂不住,只有彻底地调查清楚,才能给上级领导一个满意的答复。李志浩的眼光焦急地扫向渐渐远去的刑警,期待他们能有什么发现,那边的救援工作他都已经交给苏运杰去负责了,他隐隐地感到,这次事件绝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什么人?”
  刑警大队长扈彪大喝道。在他眼前的几丛芦苇深处,有两个人影在晃荡。“快点上来,再不出来开枪了!”
  扈彪吓唬道。
  “别,别开枪,我们这就上来。”
  岁数大点的男子大声说。
  不一会功夫,两人爬上了岸,互相搀扶着站在一边,灰衣蓝裤,水从裤脚上不断的滴落下来,一会功夫,他们俩站的地面已经湿透。两人一个五十上下,一个二十出头,看上去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其他人见队长这有情况,都围了上来。
  扈彪冲着站在前面的年轻警察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即心领神会,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快说!”
  “我们是,我们是乘客,船翻了以后,拼命地游了过来,刚准备上岸,就被你们发现了。”
  刚才开口的那人说道。
  “编,接着编。”
  扈彪大喝一声,“你们落水以后,用得着游到这来上岸吗?”
  “当时,我们被吓晕了,就直知道往前面游。我儿子年轻,力气足,是他把我带过来的。”
  那五十上下的老男人狡辩道。
  “赵老拐!”
  扈彪猛地喝道。
  “嗯……”
  那老男人随口应道。当意识到是扈彪在叫他时,已经晚了,他长叹一声瘫坐在地上,嘴里低声嘟囔:“完了,什么都完了!”
  “带走!”
  扈彪说道。刑警队的人拿人还不是熟门熟路,立刻两人一人架起了赵老拐父子往回走去。
  当李志浩看见刑警队的回头了,隐隐还押着两个人,立刻招手让李亮过来,让他直接把人带回局里,好好地审问。在乱糟糟的河滩上,这样的动作显得非常隐蔽,然后却没有能够逃脱一双警惕的眼睛。袁长泰始终关注这李志浩的言行,当他发现那边刑大的人押着人过来的时候,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忙走到一边去,拨出了李贺天刚告诉他的号码。
  十多分钟以后,一辆黑色的桑坦那停在了那家叫好再来的小旅馆门前,李贺天急匆匆地夹了个包出来,一头扎进了车里。李贺福甩着蘑菇头,煞有介事地握住方向盘,车如飞一般开了出去。如丧家之犬的李贺天没有选择去泯州坐火车,而是让李贺福把车开到了离恒阳五十多公里以外的常泽市,上一辆开往北方的火车。没有人送别,更没有鲜花与掌声,有的只是李贺福的抱怨:还说我不长进,你还不如我呢,什么钱都捞,害得我赶了这么远的路,干脆找个地方放松一下,明天再回去。
  在李贺天匆匆赶往常泽之时,梦梁运河里的救援工作也终于告一段落。那辆货车的两位车主终于未能幸免,武警把他们捞上来的时候,两人早已断气多时。结合船主的交代和其他乘客反应上来的情况,本次翻船主要是因为这辆货车超载,五吨的车装了八吨多的货。在上渡轮的时候,司机也没有注意车停得偏向了船的左前侧,后来人和车全都涌了上来,也就没法再挪动了。渡轮驶出码头十多米远,就发生了侧翻,两位司机在货车驾驶室里并没有下来,所以未能幸免。
  李志浩看看这边的事情基本差不多了,叫上苏运杰一起回县里,这边的工作交给欧阳华全权处理,裴济协助,和死者家属交涉的事情,则由王显声和吴远琴负责。
  “运杰县长,坐我的车走。”
  李志浩招呼道。
  苏运杰立刻会意,知道对方有话和自己说,连忙点了点头,钻进了李志浩的车里。
  第079章 三方磋商
  朱一铭则自觉地上了苏运杰的车,和苏运杰的秘书秘书胡长海攀谈起来。胡长海一起以来给朱一铭的印象都不错,自己初来之时,得罪了苏运杰被叫过去训话,他还有意无意地提点了自己一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还比较投机,眼睛却都不约而同地盯着前面的一号车,不知道恒阳县的两位最高长官,此时会交流些什么。
  “运杰县长有个事情想和你沟通一下。”
  李志浩递了根烟给苏运杰。
  “志浩书记,有话请讲。”
  苏运杰接过李志浩的烟,自顾自地点上了,用力吸了两口,不知是什么原因,他觉得有点心神不宁的。
  李志浩微笑着,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烟,看着苏运杰说:“运杰县长,刚才李亮书记打电话过来,说他们突审那船主父子发现了点新的情况,我们现在就一起过去看看?”
  李志浩说完,凝视着苏运杰,想从他的表现,判断他有没有卷入这场风波。观察了好一会,李志浩失望了,应该说苏运杰的表现一切如常,虽说隐隐有点期待自己的下文,但也并无任何慌乱或是焦急。看来苏运杰卷入这件事情的可能性不大,这也是李志浩所期待的,毕竟不管哪个县,要是县长出了什么事情,县委书记也难辞其咎。李贺天是苏运杰的嫡系,这在恒阳官场上尽人皆知,现在李贺天既已牵扯其中,李志浩自然担心苏运杰是不是也被她拖下了水。看了苏运杰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李志浩这才放下心来,要不这事就与他无关,要不这人就太会装了,竟然到了这节骨眼上还能如没事人一般,这道行也太深了点。
  “咦,怎么还往前开?”胡长海见前面的一号车没有拐进县委大院,而是继续向前开去,好奇地问。
  朱一铭想了想说:“可能是到公安局去,刚才李亮书记给我老板来过电话。”
  “哦,看这样子有点像。”
  胡长海冲着前面的司机说,“小陆,跟上去。”
  一号车果然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李亮、高锋,还有其他两个副局长都已站成一排等候了,不过其他人和李亮中间拉开了一步的距离。李亮见李志浩和苏运杰一起从一号车里下来,微微一愣,随即一想就明白了,李志浩肯定是想探探他的口风。由于李贺天和苏运杰之间特殊的关系,大家不得不慎重,坊间甚至有传闻说李贺天是苏运杰的干儿子。
  进办公室之间,高锋等其他三人自觉遁走了,人家县委领导谈工作,你们小小副科级在这凑什么热闹。朱一铭和胡长海则在办公室主任的引导下,去了他的办公室,一会功夫,其中一个副局长叫王向东的转了进来,陪着二人聊天打屁。他显然是冲着朱一铭来的,一个劲地套近乎。朱一铭其实对这个人还是有所了解,他看上去大概四十出头,是从刑警队长的位置上升上来的,办案是把好手,当官却不怎么样,至少不怎么得李亮的欢心,是公安局排名最末的副局长。老板和李亮走得很近,朱一铭自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但他却不怎么识时务,一个劲地搭讪,弄得朱一铭哭笑不得,冲着胡长海眨了眨眼睛,借口上厕所,尿遁了。
  公安局局长办公室里,李志浩、苏运杰、李亮三人正面色凝重地对面而坐,刚才李亮已经向党政一把手通报了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赵老拐父子只不过是为李贺天打工的,渡轮真正的幕后老板就是李贺天。赵老拐为求立功,还供述了一个情况,说这渡轮属于报废品,是李贺天自己从徐城那边买过来,好像只花了三万多块钱。现在刑警大队长扈彪已经带人赶去了徐城市,一有消息就会打电话回来。
  “现在最大的问题首先要找到李贺天人在哪儿?”
  李志浩掐灭烟头,抬起头来看着苏运杰和李亮说。
  “是啊,我们的人已经分别去了他的家里,办公室,甚至他最常去的一些地方也去找过了,就是没看见人。”
  李亮说,随即又补了一句,“他会不会已经得到消息,潜逃了?”
  听了这话,李志浩和李亮都把目光投射到苏运杰的身上。苏运杰猛吸了两口烟,然后重重地把烟蒂掐灭在烟缸里,看着李志浩说:“志浩书记,当着李亮书记的面,我向你表个态。虽说李贺天平时和我的关系不错,但作为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县处级干部,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他只要与我联系,我一定会告诉公安部门。”
  李志浩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冲着苏运杰说:“运杰县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要是不信任你,还会请你一起过来嘛?党委是充分相信你的,这点请运杰县长放心。”
  “谢谢书记的信任。”
  苏运杰说完这话,耷拉下了脑袋,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这次他在李志浩的面前是彻底地输了,并且输得无话可说,让他处于如此被动地位的,居然是他手下的肱骨之臣,那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三人围绕这整个话题又聊了会,确定近阶段应把主要精力放在寻找李贺天上,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尽快把他找出来。关于这次事件的定性,三人很快取得了一致,这已不是渎职、违纪的问题,李贺天极有可能已经触犯了法律,要追究他刑事责任的。李志浩当即打电话给常卫国,让纪委直接介入,查清李贺天身上存在的所有问题。如果扈彪他们去徐城查访了解到的情况如果和赵老拐反应的一致的话,那么这次李贺天注定是在劫难逃了。
  苏运杰此时别说保他,说个心里话,巴不得他出门让车撞死。这么多年来,两人交往甚密,你要说中间一点猫腻都没有,别说告诉别人了,恐怕苏运杰自己都不信。他这样一走了之,反而对所有人都好。
  “那桥好像是李贺天弟弟的公司承建的,千万不能再说什么纰漏,干脆让他暂时停下了,让纪委牵头,组织统计、建筑、质检等几个相关口子的同志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权钱交易,另外质量这块是不是有保障。”
  苏运杰提议道。此时他完全是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此时先把自己摘出来,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另外,他也确实担心这桥别再出个什么问题,到时候,不管对上对下可就更没办法交代了。
  “好,运杰县长,这事就由你具体负责,马上我和再打个电话给卫国书记,和他通一下。”
  李志浩一脸阴沉地说。
  李志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朱一铭连忙去食堂弄来了两个饭盒,两人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李志浩推开塑料饭盒,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早,于是看着朱一铭说:“小朱,这事你怎么看?”
  感谢阿福福啦大大的两次打赏,晚上8:10加更一章。)
  第080章 镇长年轻
  朱一铭一听这是老板在考自己连忙坐正身子,想了想说:“老板,我是这样想的,这事肯定和李贺天脱不了干系。至于说是不是还有其他参与其中,一下子还说不好,但梦梁镇内应该绝不止李贺天一个人涉足其中,就算他是主谋,也得有帮腔的,跑腿的,至于上面的,我就说不好了。”
  “没事,你敞开来说,就我们两人,你别有什么顾虑。”
  李志浩鼓励道。
  “那我就说了,说得不对的,老板您多批评。”
  朱一铭接着说,“就这件事情而言,往上牵扯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这个蛋糕并不大,也就十多万块钱而已。李贺天既然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自然没有把利益拱手让人的道理。”
  李志浩听后点了点头,他之所以相信这件事情上,苏运杰并没有牵扯其中,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朱一铭见李志浩微微点头以后就陷入了沉思,知道自己说的应该得到了他的认可,于是就忙着收拾饭盒、筷子去了。
  李志浩下午上班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把这事分别向泯州市委书记李朝运,市长王吉庆做了汇报,两人都强调一定要做好善后工作,尽量不能带来什么负面的影响。至于李贺天的问题,李朝运要求首先直接双开,然后再集中精力找他的人,一个镇党委书记这样不明不白地不见了,在泯州的历史还没有过这个先例。李志浩当然听出李朝运话里的分量,这也难怪老大光火,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挺让人闹心,居然还来了个人间蒸发,自然更是火上浇油。
  第二天一早,李亮就到了李志浩的办公室,扈彪已经把消息反馈回来了,在徐城他们找到了这个卖小渡轮给李贺天的冯姓男子,据他证实,李贺天是通过泯州的一个中间人找到他的。他开价五万,李贺天只同意三万,经过讨价还价,最终以三万六的价格成交。
  李志浩听完李亮的汇报,愤怒不已,右手握拳重重地敲击在桌面上,对李亮说:“查,狠狠地查,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李亮郑重地点点头,随即推门而出。
  日子一天天就在人们的期盼中过去了,渡轮沉没事件带来的影响正在一天天消除。在那次事件中受伤的人都一一得到了赔偿,两名死者也各获得了十万元的赔偿,在当时也算很不少了。恒阳县政府出面向泯州市所辖的古山渡口租借了两条小汽渡,免费接送过往的行人,车辆则一律由玉河开发区绕行。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李贺天始终如脱钩的鱼儿一般杳无踪影。有人反应就在事发当天看见李贺福载着一个很像李贺天的人出了恒阳去往了常泽方向。把李贺福找来以后,他倒是不否认那天去了常泽市,但却说是陪一个朋友去相亲的,而他那个所谓的朋友,也一口证实了他的话。这让办案人员无可奈何只得放人,白忙活了一阵,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对李贺云公司的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玉梁桥的承建权确实是通过竞标获得的,虽然其他的那几家公司一看就是陪标的,但检察人员对此也无可奈何。让大家觉得欣慰的是,玉梁桥的建设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完全按照设计的要求在走,不存在偷工减料、营私舞弊的问题。最后,对三贺公司的检查也就不了了之,对方和梦梁政府签有合约,这时无法擅自终止,另外桥已经开始建设,此时换公司也未见得就是什么明智之举。
  表面看上去,一切都已恢复平静,其实围绕着梦梁新书记人选,新的一轮争夺正在逐渐展开。苏运杰开始着实安稳了几天,后来见李贺天始终没有露面,也就渐渐开始得意起来。如果把他们之间看出是一条完整的铁链的话,那么李贺天无疑就是直接联系到他的那一环,现在这最重要的一环脱节了,他自然也就平安无事。再说,就算李贺天被逮到,也未必就会供出他来,李贺天比谁都清楚,不咬苏运杰,自己也许还有些许盼头,一旦苏运杰也进来了,那他还能指望谁呢。
  苏运杰知道按照目前的形式,梦梁镇党委书记一职自己铁定是无法到手了,因为裴济无论是资历还是能力,都占尽优势,尤其是在这次沉船事件中的表现更是可圈可点,而且据说他已经不止一次去李志浩那汇报过工作了。现在苏运杰看中的是裴济升任书记以后,留下来的镇长的位置,袁长泰近阶段已经几次过来汇报工作了,而且据他说,他也去潘亚东那活动过了。这点苏运杰是知道,去年准备提李贺天做财政局长的时候,他和潘亚东进行了交换,自己也曾暗示李贺天叫袁长泰去潘亚东那拜拜山头。
  苏运杰知道,现在要想拿下梦梁镇镇长的位置,必须和潘亚东达成默契,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年前潘亚东去梁玉明那拜访过以后,对自己递过去的橄榄枝始终置若罔闻。如果借助这次机会,能获得一个镇长的位置,再和潘亚东重新达成联盟,也可算是一举两得的了,基本能弥补李贺天落马之后给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最终没能实现。
  在三天以后的常委会上,裴济不出意外地把党委书记一职收入囊中。在镇长一职的争夺中,潘亚东倒是如他所愿地支持了袁长泰,裘兆财却出人意料地提出了李志浩的秘书朱一铭,这让苏运杰和潘亚东大跌眼镜。潘亚东连忙提出朱一铭的年龄太轻了,而李亮却说可以暂时担任副书记,代理镇长,级别保持副科级不变。既然李志浩是下定决心准备推朱一铭上位,苏运杰和潘亚东也就不准备再在嘴皮子上浪费功夫,直接寄希望于举手表决,毕竟两人联合起来,在常委会上能掌握七票,正好超过半数。
  谁知最终举手表决的结果更让两人无法理解,苏运杰这边的曾琳和潘亚东那边的常卫国竟投了朱一铭一票,这样形式急转直下,最终的结果七票对五票。正好超过半数,再加上李志浩的力挺,朱一铭顺理成章地被任命为梦梁镇副书记,代理镇长,当然后一项任命还需经过人大的投票表决,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朱一铭就这样成了恒阳,乃至泯州历史上最年轻的镇长。虽然头上还挂着个代字,但谁都知道,那只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只要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那个代字就会自动消失。
  初入仕途图结束,下一章起,将进入梦梁试水图,朱一铭在梦梁镇又会有怎么的际遇与收获,请朋友们继续支持)
  第081章 梦梁途中
  今天品书,晚上还有一更)朱一铭这两天始终觉得是在梦中一般,即使此时坐在裘兆财的车上,行驶在前往梦梁镇的路途中,仍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这么快会成为一镇之长,在那天开常委会之前,李志浩可一点口风都没有露。直到人大表决通过了之后,才把他叫去过叮嘱了两句。
  朱一铭清楚地记得,那天李志浩和他一起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李志浩语重心长地说:“小朱啊,去了梦梁各方面都要多注意,这对你来说既是一次机会,同样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验。到那以后估计阻力不会少,要多注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有什么事多向裴书记请教。当然,也不要一味退让,该强硬的时候也不要手软。”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朱一铭明显地能感觉到李志浩脸上的杀气,显然李贺天出事以后,他对梦梁镇的一班人很是不满,让自己下去就是一个明显的信号。他的话里还透露出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裴济是自己在梦梁可以依靠的助力,这样朱一铭就放心了,如果一、二把手还摆不平那些那些牛.鬼.蛇.神,那还谈什么实现抱负,造福一方,不会早点回家卖花木去了。
  朱一铭在离开李志浩的办公室之前,深深地给对方鞠了一躬,没有做作,更没有丝毫的虚伪,而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对方对自己的知遇之恩。要不是李志浩也许自己还在县委办坐冷板凳,甚至连冷板凳都没得坐了。
  “好好干,有事直接打我那部手机。”
  李志浩满怀期待地说。朱一铭听后心中一喜,看来老板对自己的支持真是不遗余力,李志浩另一部手机的号码,全恒阳知道的不会超过五个人。朱一铭用力地点点头,心里感动不已,暗想自己要是干不出个名堂来,还真对不起老板如此大力地支持。
  “小朱,来抽支烟!”
  裘兆财边说边递过来一支大中华。
  “谢谢裘叔!”
  朱一铭接过烟,连忙说道,随即为裘兆财点上火。因为肖铭华的关系,私下场合,朱一铭都称裘兆财、肖云飞为叔叔。
  “这次下去有什么想法?你老板对你的支持可是不遗余力啊,有哪个镇长上任,县委办主任来送行的?”
  裘兆财向后努了努嘴。
  朱一铭笑了笑,往后一看,柴庆奎的车跟得还真紧。今天早晨临上车之前,朱一铭接到了柴庆奎的电话,说他也一起去梦梁。朱一铭当时就是一阵感动,虽说柴庆奎如此热情的原因,大半是冲着李志浩的面子,但毕竟也是在帮朱一铭撑脸面。柴庆奎其实还有个目的,这次自己的侄子柴凯飞能顺利成为李志浩的新秘书,也和朱一铭的举荐不无关系,所以也算是投桃报李。昨天晚上侄子还打电话给他,说朱一铭把做李志浩的工作规律和生活习惯,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这就更让柴庆奎坚定了送朱一铭去梦梁的决心。
  “叔,我这心里还真没有什么底,不知您有没有什么建议?”
  朱一铭借机想裘兆财请教,作为一个资深的组织部长,他对梦梁镇地情况应该会有自己的一番独到见解。
  裘兆财吸了一口烟,郑重地说:“你下去以后,一定要多注意袁长泰和邵大庆,这两个人以前就是李贺天的左膀右臂,尤其是袁长泰,这次你几乎是硬生生的从他屁股底下抢走了镇长的位置,他岂能善罢甘休?”
  朱一铭听后,眉头锁得更紧了,看来正如李志浩所说的,去梦梁做镇长既是自己的机会,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趟出一条路来,这样才能对得起支持自己的这些人,也给自己一个实现的人生目标机会,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裘兆财见朱一铭陷入了沉思,也就没有再打扰,把目光投射到了窗外。强烈的阳光把柏油路面照得都融化了,形成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车辙,行路难,难于上青天。世间最苦的一条道是盲道,世间最难的一条道就要算官道了,一个个看上去风光无限,实则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被淘汰出局,甚至如李贺天一般人间蒸发,却还又争先恐后、趋之若鹜。人的本质也许就是这样一种充满矛盾,却又不忍割舍的高级动物。
  不知不觉间,朱一铭的思绪又回到了昨天晚上,县委办的全体成员为朱一铭和林之泉践行。朱一铭也是在去之前才知道林之泉也要离开县委办了,他倒不是下乡,而是高升,不光离开恒阳,还离开了泯州,去徐城下面的一个区的乡镇,据说也是去做镇长或是书记。按说副科级的干部要跨市调到是非常困难,朱一铭听李倩说,好像林之泉的老丈人是省里的某个大佬,而徐城市的市长则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林之泉调去徐城,就是他老丈人一手安排的,看来他对自己的这个准女婿还是挺上心的,还未结婚,就已经为他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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