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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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先文对小厮耳语几句,小厮便又出去了,同妇人交谈了几句,似是道了谢,才关门回来。
  小厮道:“隔壁妇人说,确实是早上来借东西剪子发现了夫人。”
  穆先文眉头一松,信了大半,就算园娘说谎,人为因素最不可控,向来和她没有往来的隔壁妇人,好端端不会来借东西,更不会替她说谎。
  一想到园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差点就死了,穆先文竟然生出一丝心疼,转而换上笑脸进去哄她。
  这个女人还是那个依附于他,乖巧又简单的女人,她还有了他们俩的孩子。
  门被打开后,园娘看到了穆先文的笑脸,就知道自己成了——置之死地而后生。
  隔壁妇人自然不会轻易来借东西,但没有穷人不贪财的,当隔壁女人听到两个院子相连的墙下有人在说“院子里挖到金子”了,怎么会不想来分一杯羹。
  金子自然没有,有的只是一个昏倒在门口的怀孕女人。
  穆先文暂且信了园娘的话,而后便吩咐小厮去请了大夫来。
  受冻的孕妇,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病没病,大夫一把脉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细节有点多,就多花了点时间写。
  么么哒~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穆先文在屋子里软言软玉地哄着园娘,他道:“家里的那个泼皮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儿,昨儿叫她闹了起来,我差点保不住你。”
  园娘战战兢兢的样子,道:“那老爷还是放我去吧!找个偏僻的乡下苟活一生就是了。住的偏远,人烟稀少,也不怕人家指点什么,更连累不到老爷。”
  一听说美人要走,穆先文哪里经得住这份伤心,当初他能看上园娘,就是喜欢表面看着软和小意,骨子里不慕荣华的清高,她越是要走,他越是想留。
  家里的正妻蛮横,小妾爱算计巴结,穆先文尝够了这种女人,来的小家碧玉的园娘,性格又与家中不同,最要紧的是,他虽然得到她了,却还是有一种求而不得的感觉。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最不如的就是得不到的女人,越得不到,越想要。
  穆先文安抚道:“怕什么,至多换一处住就是了。”
  园娘摇摇头,额边几绺碎发,头上梳着妇人髻,侧颜如碧玉,她细声道:“还是罢了,躲躲藏藏终究不是个头,老爷要真是为妾身和我腹中骨肉好,就安置好妾身,一别两欢的好。将来孩子大了,妾身自会让她供着老爷的名讳,生了死了,都是老爷的儿子。”
  穆先文一时两难,既不肯园娘走,又不敢接她进府。
  正好这时候大夫来了,穆先文心里还有最后一道疑问,倘或园娘说了谎,身子却是骗不了人的。
  大夫给园娘把了脉,皱着眉头瞧了穆先文一眼,二人便出去借一步说话。
  穆先文有些忐忑,他道:“大夫,我夫人身子如何?”
  大夫如实道:“胎像不稳,日后得好生调养才是。切记再不可受凉了,若再着风冻着了,孩子就保不住了,若非尊夫人年纪轻,身子骨尚且算好,只怕是一尸两命都有可能。”
  昨夜从魏长坤买下的院子里出去之后,园娘并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在外吹了两刻钟的冷风,吹到身子骨不大受得住了才回去。这才有了受凉伤胎的病症。
  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穆先文最后嘴角终是露出了个淡笑,谢了大夫,给了银钱小厮,让小厮跟着一起去抓药。
  这时候去小翠家的人也回来了,因是穆先文的人,自然头一个来禀了他,小翠家中状况,也确实如园娘所说。
  穆先文的心几乎是全部放下来了,他怀着淡淡地愧疚和心疼进了屋子,让园娘好生歇息,日后的事情,有他安排,她只消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就是。
  园娘不依了,她含着泪,要落不落,道:“若是夫人不晓得妾身和孩子的事,尚且可以瞒着,如今夫人晓得了,定饶不过我妾身去,既然孩子已经不好了,干脆算了……”
  “胡说!”穆先文打断她,继续道:“你肚子里是我穆家的骨肉,哪个敢伤他!”
  叹了口气,穆先文看着园娘道:“要说这事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去招惹那个泼皮,她哪里晓得你的存在?”
  园娘不解道:“妾身何时去招惹夫人了?”
  穆先文道:“三月十八的时候,你与她见过一面,你忘了?”
  这事园娘当然知道,早就已经有人告诉她,她跟踪钱氏的时候,也被穆家的人跟踪了。
  跟踪园娘的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是她知道,肯定不是穆先文,也不会是国公爷,否则这事等不到昨夜才爆发。
  既然穆先文不是当事人,园娘就知道该怎么糊弄过去了。
  一脸茫然地看着穆先文,园娘道:“我何时见过夫人?”略作回忆状,她道:“十八的时候……我和小翠去给孩子买了些布料,这边铺子料子不大好,我才稍去远了些,也可没碰见什么显贵的夫人啊。”
  穆先文的心彻底放下了,昨夜到现在,每一步,每一句话,以及园娘的没个表情,没有可疑之处,除非她说的全是真的,否则他觉不相信就这个小女子能做到滴水不漏。
  园娘恍然大悟道:“难道是夫人看见了妾身?可是夫人并不识得妾身,怎会暴露引起风波?”
  穆先文道:“不是她,若是她认出你,十八日就没你活的了。”
  园娘被这话唬得一跳,捉着穆先文的袖子道:“夫人不肯接纳,老爷还是放妾身一条生路罢了!”
  穆先文不乐意了,他皱眉含怒道:“怕她作甚?好歹有我护着你,她难道敢欺负你?别怕。”他搂着园娘如是哄道。
  园娘拿帕子擦了擦脸,道:“既不是夫人,难道还有哪个知道了妾身不曾?”
  穆先文也奇怪了,穆筠娴碰巧看见了园娘,怎么就一眼认出来了呢?
  穆先文解释道:“只是别人碰巧撞见了起疑,我兄长早知有你,他偶然得知,就疑心你要闹起来,才连夜同我来寻你,恰巧你又不在,就闹了这么一出……”
  园娘似乎是轻松了一些,她问道:“那就是说,夫人还不知道这事?”
  穆先文含糊道:“是吧。”
  方才穆先文敷衍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是钱氏闹起来了,他来寻她的,这会子倒肯说实话是随兄长而来的,这么看来,老爷是信她了。
  园娘微微呼了口气,穆先文全然信了她就好办了,只要拉住这个男人的心,她才能进国公府。
  依偎在穆先文怀里,园娘嗔道:“妾只以为夫人知道了,吓了这半天,原是老爷糊弄我来!”
  穆先文道:“也不是骗你,家中有几个人知道了,估摸着离那个辣子知道也不远了,自该早作打算了。”
  园娘靠在穆先文肩头问道:“老爷说的是,老爷欲如何安置妾身?”
  穆先文没声儿了。他先把人纳回家去照顾,可大小两个,若是钱氏容不下,还真是难办。
  园娘添油加醋道:“不若瞒着国公爷,给妾身换一处院子就是,让人找寻不到,妾身直到生孩子十来月不出门,老爷也别来瞧,就没人知道了。夫人到底是夫人,她替您生儿育女,您合该顺着她来。您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穆先文怎么可能肯任一个女人摆布,还是钱氏那样没甚脑筋的女人。
  穆先文道:“你先歇着,我回去一趟,再来的时候,自是你入府的时候了。”
  园娘怀着希冀望着穆先文,凄凄笑道:“好,妾身等您来。”
  穆先文坐着马车走了,穆筠娴的马车也动了,她见院子里半天没动静,便晓得外室走不了了。
  穆筠娴觉着这外室的手段还真是厉害,昨夜她爹带着三叔这么那么半夜,竟然第二日跟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也不知这些女人熬的什么迷魂汤,把男人灌的神魂颠倒,穆筠娴也想学一招半式的,给魏长坤这呆子灌一些迷魂汤,看看他是不是也会为她日夜难寐。
  坐着马车回到家中,穆筠娴一直等到了天黑时分,一听说穆先衡下了衙门,便去了荣贵堂,同杜氏说,想一家三口一起用膳。
  杜氏见女儿心情愉悦的样子,自然不肯拒绝,便让人去把穆先衡叫来。
  穆先衡一回家,连书房还来不及去,便被两个下人拦住了,一个是穆先文身边的人,一个是杜氏身边的人。
  穆先衡当然知道轻重缓急,欲先过问穆先文关于外室的事,也问了一声如青是不是有事。
  如青只道说杜氏与穆筠娴两个请他过去用膳。
  穆先衡见穆先文不是亲自火急火燎的赶来,便没想到有多大事,让如青先回去传话是,说他一会儿就回去用膳。
  穆先文身边的那个,便去请了主子过来。
  两个下人走后,穆先衡便去了内院书房,喝着热茶暖身子,等穆先文过来。
  穆先文进来的时候,穆先衡瞧他神色有异,叫他关上门,问道:“打听到消息了?”
  穆先文撩摆坐下,支支吾吾道:“找到了……”
  穆先衡抬眉睁大眼道:“哪里找到的?是死是活?”他私心里想着,能把园娘背后的人查出来才好,到底是谁,想把手都伸到他国公府内宅来。
  穆先文道:“她昨夜里就自己回来了,昨日,她不是逃的,是出去找大夫了,碰巧你我那时候去,便错开了。”
  穆先衡皱眉道:“你浑说什么,这话说给你听,你信?”
  穆先文瞪着圆眼点头,两撇胡子一动,道:“信啊,我当然信!”
  穆先衡质问他:“昨夜你没派人守着院子?”
  若是守着院子了,园娘几时回来,如何回来,就一清二楚了。
  穆先文反驳道:“昨夜你叫我回家来看看,哪里还有人手留下?再说你也没交代我留下人看守。”
  穆先衡啧了一声,怪自己思虑不周,他只以为园娘一心想闹开事情,好入了国公府,压根没想到,这女人还敢自己回来。
  穆先衡站起身道:“既然回来了,走吧,还愣着干什么?”
  穆先文不肯了,冷哼一声,道:“我几十岁的人了,纳妾还要人指手画脚?”
  穆先衡转头冷冷地盯着穆先文,有时候引狼入室的,恰好就是自己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九点半。
  事关男主父亲和男女主感情发展,不能马虎,就费了点笔墨。下章见面~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穆先衡盯了穆先文一阵,盯得他浑身发毛,才问道:“你既不肯我管你的事,那便滚出去住!”
  穆先文道:“母亲尚且在世,我自有尽孝的责任,我若搬出去了,因不孝而丢了官,难道大哥赔给我一个?”
  三房的人都是混不吝,不要脸,你说他,他就顶嘴,你骂他,他便赔笑,若踩了他痛脚,那可惨了,铁定跟你闹腾不停。
  穆先衡懒得与穆先文掰扯这个,只道:“园娘既回来了,随我去瞧瞧。”
  穆先文拦着他,道:“大哥,我知道你容不得园娘,但是她怀了我的骨肉,弟弟一定要把她纳入府中。”
  穆先衡斥道:“昨日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我只问你,若教钱氏知道了这事,你如何收场?就凭园娘昨夜躲出去,就说明她不是个简单人,若我再想的深一层,她是谁的棋子,正好还住进穆家内宅,那便好了,如了‘他’的意了!”他咬着牙说完最后一句话。
  穆先文解释道:“大哥你稍安勿躁,事情不是你胡乱猜测的那般,不信你听我跟你解释。”
  穆先文把园娘的那套说辞照搬告诉了穆先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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