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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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九二章 玄妙观
  .  从晟王府出来,绿蝶带着小暖又穿过七转八转的小路回到银楼的包间内接着看首饰。绿蝶打开窗户往街上看了看,低声道,“陈家的家丁还在外边守着。”
  以逛银楼为幌子去见三爷,小暖不用问也知道,这家银楼也是三爷的产业,陈家的人自然进不来。
  渣爹还真是对她们上心呢,小暖冷笑一声,派人跟着他又能干什么,“咱回。”
  绿蝶抱着几个首饰盒子跟着小暖出银楼,路过假装在摊子边翻找东西的陈家家丁,扫了一眼。
  真是个蠢货,一个大男人翻女人的头花,就这点能耐也敢跟踪她!绿蝶故意用首饰盒撞了家丁的背。家丁见暴露了,只得尴尬地回身行礼,“大姑娘。”
  这让人咬牙切齿的称呼!小暖点头,“以后叫我小暖姑娘!我爹到承平王府了?”
  “到了。”
  “承平王可安好?”
  他一个小厮,哪见得着承平王啊,“……”
  “我爹找我有事?”
  “……“不是找你有事,是怕你惹事。
  “若是无事,别在我身边跟着,我家丫鬟脾气暴,伤了你就不美了。”
  小厮泪流满面地点头。
  小暖回到凤来客栈时,客栈的灯都掌上了,她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晟王府呆了这么久。
  怎么好像没跟三爷说几句话,时间刺溜一下就过去了呢?她的面具没拿,假喉结没拿,也没跟三爷谈拿这两样东西要用什么交换,怎么就回来了呢……她干了点啥呢?
  大黄见到小暖,跑过来围着她打转,小草也在堂屋喊,“娘,姐回来啦。小草去大堂要饭,好不好?”
  要饭……小暖抽抽嘴角,“点饭,不是要饭,要饭是叫花子说的。”
  小草点头,颠颠地跑出去,岭嫂立刻跟上。在灯下做针线的娘亲见她进来,抬头柔柔地笑着,“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小暖坐在娘亲身边,接过娘亲给她倒的热茶,发觉只要有娘亲和小草在,哪里就是家,这感觉简直棒极了。
  “三爷给了我和小草几个金豆子做压岁钱。”小暖把荷包递给娘亲。
  “三爷给压岁钱你不该接,他还没成亲,这不合规矩。”秦氏口里说着,把荷包里的金豆子倒出来。
  三爷给的金豆子跟葡萄差不多大,上边还刻着吉祥如意、出入平安等吉利话和花纹。黄澄澄的闪得秦氏都说不出话。
  “可能皇家规矩跟咱们不一样,所以三爷给女儿就收了。”其实若从柴玉媛那边排辈分,小暖该称呼三爷一声舅舅的,所以收个压岁钱也没啥。而且这些金豆子折成银子不过三四百两,对三爷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娘若喜欢,女儿换一批金子放在家里让您拿着玩。”她的万贯加财都是纸票或货物,还真没什么金子。
  秦氏赶忙摇头,“可不要换,换回去在家里放着我怕睡不着觉。”家里的一摞田契地契,秦氏都是藏了又藏,总怕让人偷了,放金子不是更招人惦记吗。
  小草又蹦跳跳回来了,小暖才打开首饰盒子,一对羊脂玉镯给娘亲,粉色珊瑚珠串给妹妹,她自己也戴上一对玛瑙芙蓉玉粉色玉镯,娘仨都喜滋滋的。
  秦氏摸着温润光滑的手镯问道,有些心疼,“这个很贵?”
  小暖笑道,“没几个银子,就是看着好看而已,娘放心戴着,都说玉养人,戴着有好处。”
  三对镯子中小暖的是最便宜的,但她一眼就相中了,戴上就舍不得摘下来。
  娘仨坐了一路车,现在没有什么胃口,晚上吃了三碗汤面后,便收拾着要睡了。
  这时,隔壁跨院的赵书彦回来了,在门口朗声问道,“小暖妹妹可睡下了?”
  绿蝶皱皱眉,秦氏微愣。
  “大哥应是有事寻我,女儿去看看。”正欲宽衣的小暖拉上衣衫披上斗篷走到跨院门口。
  赵书彦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笑道,“愚兄派人打听了玄妙观的情况。玄妙观的观主道号无尘,是个极为聪明通透的人物。可以说正是因为有她在京城坐镇,正一教才压了全真教一头,成为当今道家的正统。无尘道长做事讲究章法,不喜多舌卖弄之人……”
  赵书彦把玄妙观的情况一一讲了,然后又道,“若是无尘道长邀你住进道观,你应回绝。因道观内没有走兽只养了仙鹤等飞禽,大黄进去怕是惹人不快。”
  小暖一家看重大黄,但在别人眼里它不过是只寻常的看见狗罢了。若真惹出事,小暖也不一定能护住它。
  小暖感激地拱手,“多谢大哥。”
  赵书彦看着她的小拳头,笑了,“傻丫头,你现在是女装,怎可这般行礼。”
  小暖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吐吐舌头,嘿嘿地笑了,“习惯了……”
  赵书彦看着她娇俏的小脸儿,眸子猛地变深,绿蝶提气,已经做好了随时护主的准备!
  好在灯光下他的面容变化并不明显,也很快收敛了,“这镯子很漂亮。”
  有眼光!小暖笑弯了眼睛,“大哥好生歇息,明日晚上回来小妹有事想跟你讨个主意。”
  晚上回来这四字让赵书彦心里暖暖的,他看着小丫头回屋,才回客房歇息。
  第二天小暖一家早早起来,到玄妙观门口等着师无咎。
  往这山门前一站,小暖就觉得玄妙观比长春观气派多了。
  玄妙观的山门修得气势非凡,大门左右两侧还有两个稍小的掖门,其上挂着“玄境”、“妙门”两块牌匾,与高高悬挂的“玄妙观”三字交相辉映。
  怎么看怎么高大上。
  大门边还竖着一块高大的石碑,小草带着大黄跑过去围着石碑转了转,“姐,这上边写的什么?”
  小暖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满脸黑线,她一个字也不认得……
  “大抵就是这庙是谁何年何月修的。”
  “笨徒儿!这石碑上写的是山门是何时由何人修缮的。”师无咎溜溜达达地过来,瞪了眼不争气的徒弟,“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见了你师姑可不许乱说!”
  第二九三章 财神关羽
  .  小暖辞别母亲和妹妹,跟着师傅敛眉肃穆地进入玄妙观的山门。入山门走了几百步,微抬首见两株古松掩映着玄妙观的正殿三清殿。正殿高数丈,出檐长深,斗拱疏朗,殿东西墙垣上的三天天宫胜景壁画色彩绚丽,惟妙惟肖,让小暖觉得自己不过出红尘几十丈,便入了天宫。
  师无咎带着他的九弟子陈九清在三清殿内跪拜三清祖师后,便问旁边伺候的小道童,“无尘呢?”
  小道童立刻道,“禀师祖,无尘师祖应在文昌殿。”
  师无咎便带着小暖一路溜溜达达地往后走。
  从赵书彦处,小暖已得知玄妙观中有大小殿堂三十余座,这数字听起来倒不觉得多,但当她用脚来丈量时,才惊觉玄妙观大得离谱,太清殿、灵官殿、太极殿、雷神殿……小暖简直看花了眼走酸了腿,真想问师傅文昌殿还有多远……
  刚要张嘴,小暖忽见下一座殿上的巨大匾额写着四个大字:财神大殿!
  小暖顿觉从里到外无比地舒爽,很想进去拜一拜。路过殿正门时,小暖往里一看,居然发现殿内供奉着三尊财神!
  财神怎么会有三个?小暖盯着这三个衣着各异的黑白脸财神,憋了一肚子话,不过还是谨记着赵书彦的话,没有吭声。
  师无咎见徒儿一脸憋闷的模样,便问道,“九清吾徒,心中有惑?”
  ……进了玄妙观后,师傅说话都开始打官腔了,小暖赶忙问道,“师傅,为何财神有三个呢?”
  师无咎无奈地看着小暖,自己这徒弟,还真是啥都不知道,“财神本就有三位:文财神比干,武财神赵公明和关羽。”
  财神不是天上的神仙吗?比干她知道,赵公明又是谁,为毛桃园三结义中据说是卖小米绿豆出身的关二爷也当上财神了,为毛?!小暖又回头看了一眼三个财神中脸最黑的那个,深深觉得还不如把三爷供在这儿合适……
  不过这样有辱神灵的话,小暖可不敢轻易说出口。又绕过两处打坐台后,小暖终于见到文昌殿的匾额。
  这个殿里供奉着一主一副两个神像,不用问正中那尊大的一定是文昌神君,侧位稍小的神像是谁呢?小暖仔细看了几眼,莫名觉得眼熟……
  文昌殿内也有几个道士跪地诵经,师无咎四处扫了一眼不见师无尘,便大摇大摆地带着小暖往里走,小暖提着道袍小跑跟着。过门槛时尤为小心,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给师傅丢脸。不过门槛太高,她的腿太短,道袍又太嗦,小暖还是绊了一下,险险没栽倒。
  正丢脸时,小暖清楚地盯到身后的诵经声小了许多。她一回头,一众大小道士立刻闭上眼睛高声诵经,小暖……
  推开后殿走廊西侧一间房门,师无咎大叫一声,“师妹,师兄回来了!”
  就这一嗓子,惊走院中老树上的寒鸦,惊呆身后的小暖。小暖定定神,打量屋内榻上打坐的师姑师无尘,不由得一阵羡慕,暗道这才是高人该有的模样!
  师姑看年纪四十岁上下,面容微染风霜,道冠道袍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乱。她虽是闭目,但让人观之就觉得她很牛,在她面前不敢高声语。
  当然这“人”里包括小暖,却不包括师无咎。师无咎大大咧咧走进去,在师无尘对面矮榻的蒲团上无形无状地一坐,“师妹,师兄我去年算满了一千姻缘卦!”
  师无尘长眉微蹙,没有睁眼。
  “师兄我还收了九徒弟!九清吾徒,过来拜见你师姑!”
  小暖立刻进屋,规规矩矩地行礼,“九清拜见师姑。”
  师无尘的眼睛立刻睁开,盯着小暖看了一会儿,十分不满地看着师无咎,暗道这么个小奶娃竟然是天使首弟子的第九徒?师兄还能再不靠谱点儿么!
  师无咎笑得一脸欠揍,“我徒儿师妹行礼呢。”
  师无尘闭上眼压了压怒火,才平静开口,“起来。”
  这声音端得是落地有声、威严无比。小暖直起身,听声音就知道师叔不待见她,便老老实实地退师傅身边。
  师傅不说话,师姑不说话,小暖更不敢说话,屋内陷入沉寂,小暖敛气凝神垂眸而立,让自己不坠师傅的面子。
  师无尘盯着小暖的面容看了半晌后,越发地惊讶,转头疑惑地看着师无咎。
  师无咎用力点头,得意的笑。
  屋内的气氛缓和,师无尘落在小暖身上的目光也柔和了,“九清?”
  “师侄在。”小暖恭敬搭话。
  “可读了《老子想尔注》?”
  小暖犹豫了一下,“师侄惭愧,没有读懂。”
  倒是个实诚孩子,师无尘轻轻点头,“不急,闲来无事便翻出来读,读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这是让她把秘籍背下来吗?小暖点头应道,“是。”
  “今日吉时已过,明日辰时你来祭拜祖师,正式拜入师门。”
  “师妹,这丫头属狗。”师无咎提醒道。
  属狗咋了?小暖眨巴眨巴眼睛。
  师无尘点头表示明白,“那便改在后日午时,这两日不可杀生。”
  “是。”
  此时师无尘怎么看小暖怎么觉得顺眼,温和道,“九清第一次进京?”
  小暖摇头,“去年初来过一次,只在城边驿馆住了两日便回乡了。”那次来的是真正的陈小暖,这才来的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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