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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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暖也咔咔地剪着,“财迷心窍呗,吴家愿意拉我爹当靠山,肯定许了不少好处,我爷爷当然愿意入股。因为钱在手里攥着不会生钱,只有投进去做生意才能生大钱。”
  “得亏你爷爷只投了钱没掺和粮食的事儿,否则你和小草……”秦氏后怕地道。吴家这次犯的可是掉脑袋株连近|亲的大罪,一家子被抓的差不多了。加上掺和进去的另外两家粮商和展家的人,听说牢里人满为患,隔着老远就都能听到哭声了。
  小暖摇头,“娘应该说:得亏我爷爷死得快!”
  这事儿还真得感谢皮氏把陈老爷子折腾得躺下就说不了话、起不来,没几天就去了。
  若是陈老爷子不病,见到屯粮危机爆发,一定会找吴家退股,吴恙那毒蛇一定能想办法把陈老爷子绕进去,然后把陈祖谟拖上贼船;若是陈老爷子病了后还能写字说话,也一定会把这事儿告诉他儿子,陈祖谟就算知道其中的厉害,但为了钱也会找吴恙一两趟讲道理,这就真得说不清了。
  “那是你爷爷,话可不能这么……直白地说。”秦氏嘀咕了一句后,双手合十念道,“无量天尊,菩萨保佑,咱们抽空去长春观烧香去!”
  小暖点头。
  “不过出了这么大事儿,你爹就一点儿事儿没有?”秦氏又问,总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三成暗股呢,就算什么也干也算个小东家啊。
  小暖笑了笑,“怎么会没事儿,娘放心,墙倒众人推,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他跑不了。”
  “会咋样?“秦氏立刻问道,心里很复杂,希望陈祖谟被罚,又怕罚得狠了牵连自己的两个闺女。
  经常研究邸报的小暖很有条理地道,“这要看是哪位御史参他,要看选的时机,要看那天圣上的心情如何,娘放心,就算我爹有事儿,也牵连不到我和小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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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七八章 陈祖谟请秦日爰
  .. ,掌家小农女
  因为有三爷在,三爷不会让她们出事儿,这一点上,小暖很有自信,也很坦然。
  秦氏叹口气,“伴君如伴虎,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收拾棉花。这些事儿沾不着咱就行,你和小草以后可得离你爹远点。”
  当然是能离多远离多远,最好把父女关系断了才好!可现如今,陈祖谟怕是更不肯放开她们了。
  不光不肯还得巴结着,想从她们身上捞些好处。
  第二天小暖进城处理铺子的事情时,竟然接到了陈忠亲自送来的帖子,她爹陈祖谟请秦日爰吃饭,以表谢意。
  谢什么?小暖眼睛转了转,应该是借什么才对。他筹钱无路,所以借到秦日爰头上来了?
  小暖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烦请管家回去跟陈状元讲,秦某不过是按着规矩和本分行事,当不得这个‘谢’字,更不敢在陈状元守孝期间,前去打扰。”
  这些日子受尽济县官商冷脸的陈忠,见秦日爰还肯以礼相待,便觉得这事儿有门儿,赶忙客气道,“我家老爷也只是略备素斋茶水,为的是请秦少爷过去说说话谈谈心,您也晓得,我家老爷现在能说话的人……也不多了。”
  哎呦?在陈忠眼里,秦日爰跟陈祖谟的关系已经好到会在乎他的喜怒哀乐了?
  小暖连连点头,秦日爰做人实在是太成功了,“管家如此讲了,秦某再不去便不妥了。”
  面露惊喜的陈忠刚要磕头表示感谢,却听秦日爰又道,“可管家也知道,秦某杂事繁多,这几日的饭局已经排满了,待过几日清闲了,秦某定到秦家村叨扰。”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了,陈忠磕头谢过。
  小暖倒不是真的有饭局,而是在等京里的消息,等着朝廷对陈祖谟的追罚。
  果然,五日后传来消息,御史台有御史把陈祖谟告到建隆帝面前,建隆帝这才知陈祖谟之父牵扯进了卖粮祸国案中。
  建隆帝原本因柴玉媛之事,对自己钦点的玉树临风的陈状元升起的那点惜才同情之心,立刻被磨没了。
  因生性多疑的建隆帝,立刻觉得陈祖谟有个如此不明事理、不知报国的父亲,他自身定也是个徒有虚表的小人!
  朝廷用人,需德才兼备,德为上,才为下。
  他身为一代圣君,为他牧守百姓的官员虽不可能个个都是圣人君子,也不能个个都是小人!
  于是,建隆帝御笔一挥,除陈祖谟状元之名,永不录用!本来建隆帝还打算没收陈家田产充国库的,可御史言道陈家缴了罚银后只剩下柴玉媛的嫁妆了。
  想到天天在后宫里哀声叹气的太后,建隆帝才开恩,免了这一笔。
  便是如此,圣旨下到济县,也够让陈祖谟吐血了。待陈祖谟在床上醒来后,连回茅屋守孝都没得心情。
  建隆帝“永不录用”四个大字一下,他还要名声有何用,给谁用!学会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陈祖谟便是有姜尚诸葛之才,如今还有何用!
  在此之前,他还想着经此一事,日后他纵使不能为官,也可以靠着他的才学进京寻个高门做幕僚,以此搏出一片天地,可如今呢?
  建隆帝都说永不录用了,哪家还肯用他!陈祖谟脸上一片灰败。
  见他这样,皮氏和柴玉媛也跟着灰败。
  陈家满屋子灰败。
  第一庄内正在给棉花追肥浇水的秦氏听说后,用力点头,“就该这样!这回你爹算是起不来了,娘也放心了。”
  自乌羽之事后,秦氏第一次觉得当今圣上还算圣明。
  秦氏在陈家呆了十几年,最是晓得陈祖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程度的,他的脸有多好看,他的心就有多黑!让他当地方父母官,只能祸害一方百姓;当京官,也能搅混一锅清汤!
  “我爹不是状元了呢。”小草掰着手指头想,“不是陈大人了,不是陈状元了,下一个会不是什么呢?”
  小暖也掰手指头算着陈祖谟隔几天会再请秦日爰。
  陈祖谟这次受得打击太大了,三日后衙门把卖粮案的三十八人拉到菜市口砍头,又把涉案的一百大几十口人发配的发配,充贱籍的充贱籍后,陈祖谟还没找她。
  莫非,陈祖谟彻底废了,打算靠着柴玉媛的嫁妆过日子了?
  小暖看着面前悲喜难言的小吴氏,心情也很复杂。
  斗了这么久的渣爹居然就这么倒了,她感到的不是高兴,而是意犹未尽的失落。
  ……
  小吴氏抹着眼泪,秦氏在边上劝着,“这不是孝顺不孝顺的事儿,实在是你也无能为力啊。”
  展毅能和他的两个心腹都被砍头了,小吴氏高兴;可她的娘家也没了,小吴氏心里难受。虽说吴家大多数人待她和图儿刻薄,可忽然间这些人全没了,小吴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昨日看到那些趾高气昂的吴家女眷充了军妓,小吴氏心里不难受,难受的是她那几个才十几岁还未来得及嫁人的侄女,她们有何错?
  她偷看了眼走神的小暖,不敢开口请她帮忙救人。图儿说得对,小暖是有能耐,可她的手哪够得着南部各州的军营!
  现如今只能盼着图儿长大成|人出息了时,他这些表姐表姑们还有命活着……
  “嫂子,图儿的奶奶现在什么情况?”小暖问道。展毅能被杀,展宏图的母亲吴氏怕是也撑不住了。
  想到婆婆,小吴氏便是喜大过悲,“一夜白头,日日以泪洗面,见了我都没心思骂了。”
  “以后不怕有人为难图儿了。”秦氏拍拍小吴氏的手。
  小吴氏点头,这一举清了展吴两家,图儿近几年应该安全了。
  小暖身后的翠巧也是一脸轻松,展毅能死了,她们一家也就自由了,真是老太爷开眼。
  小暖安慰小吴氏几句,让她宽心照顾好图儿后,便急匆匆地出了第一庄。
  现在尘埃落定,下一步便是拍卖吴家和两家粮商家里的产业了,她得去抢个先手。
  而且这次,她要用两个身份抢:娘亲的和秦日爰的,她要双份!
  刚到了绫罗坊,黄子厚便跑过来低声道,“陈家的陈忠,又来了。”
  第三七九章 渣爹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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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陈忠来了,小暖立刻来了精神,“让他进来。”
  陈忠的脸色比上次还难看,说话的气势又矮了一层,越发可怜也越发无欲无求了。
  这几个月莫说他家老爷,便是跟着他身边的人经过几番沉浮,都要被磨出佛性了,陈忠心里苦啊
  小暖主动问道,“陈先生可还好”
  由陈大人到陈状元,再由陈状元到被圣上嫌弃的布衣,此等境地下秦日爰还肯尊他家老爷一声“先生”,已是高看了。
  陈忠跪下磕头,声音已带了哭腔,“前几日老爷吐了血,今日能下地了。老爷今早还念着前几日与秦少爷之约,小人这才斗胆过来,问您可还愿意登门。”
  忠仆啊小暖站起身,“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前边带路。”
  “秦少爷大义,多谢秦少爷”陈忠起身,跟着秦日爰出了绫罗坊,上马车赶往秦家村。
  绫罗坊唯一知道小暖身份的展柜,看着这样的场面一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他琢磨不明白小东家要干什么。
  不过不管小东家要干什么,一定有她的道理,展柜安然地转身,回前厅继续教管事。东家说了,不能带出三个以上的合格管事的掌柜不是好掌柜,只有你手下的人越能干,越能为布庄赚钱,你才越有价值,年底的红封才会越大。
  根据店里的明文规定的奖励办法,展柜默算着年底能拿到手的分红,嘴角都合不上了。
  坐在马车里走着熟悉的乡间路的小暖,正听着黄子厚报工作。
  马车里还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绿蝶一个是秦三。
  之所以带上生就一张秦日爰的脸的秦三,是因为他还没见过秦日爰如何与陈祖谟相处,所以小暖待他来见见世面,以备将来有用得上的一天。
  经过收拾之后的秦三,脸上贴了伤疤和痦子,眉毛也变粗了,看不出与秦日爰相似。而且,秦三还会暗卫们的通用的本事变声。他会模仿小暖的秦日爰的声音,也有自己的本来的嗓音。
  经过这一段的考查,小暖对三爷选的这个人也放了心,她不假扮秦日爰时,便让他在秦府待着,许他外出,许他见客,也算坐实了秦日爰这个人的存在。
  途经第一庄时,小暖让黄子厚下车找第一庄的二管事牛大水布置些事情,她则直接前往秦家村。
  待马车停在陈老爷子坟前,看到正在在清理坟上杂草的陈祖谟时,小暖心中冷笑。
  人的秉性真的是很难改的,她得到的消息是自从吐血之后,渣爹一直住在家里没继续守坟。不想今日请客,他竟然把人请到坟前看他做孝子。
  当秦日爰在秦家村无眼线,所以随意糊弄
  也真是,够了
  陈祖谟听到马车声转身时,小暖看到了他的正脸,比她想得要好很多,起码冷眼一看还是个瘦了些的佳公子,没有脱相,只是眼里一片暗沉,整个人的气质暗郁了不少。
  “日爰来了。”陈祖谟的声音沙哑无力,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没有因连番的打击失了气度,通身仍旧是读书人的沉静超然气派。
  日爰叫得真亲近,小暖的男装版绫罗霓裳的小东家秦日爰拱手,“先生节哀,保重身体。”
  这个称呼让陈祖谟心中一酸,他以后混得再好,也只是个先生了该死的
  他看了一眼父亲的墓碑,吞下了后半句。事到如今她已不知该咒骂哪个了,只得怨一声
  该死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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