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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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了让敬阳帝息怒,又不得不让。
  乌相爷没多看,敛下眼匆匆离开了御书房,后头他还要抓紧时间处理后续的事情,一旦那位常嬷嬷继续供出更多的事,即使皇上想放水,那些盯着乌家的对家也会咬死他们。
  既然都损失了这么多,那就不能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
  皇上刚刚的态度也明显,这事如果乌家能处理干净,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处置不了,那就会按照查到的“真相”来办。
  洛青不用知道刚刚御书房发生了什么,单单从敬阳帝这一句话大概猜到乌老贼大出血了。
  洛青也没想过一次就能将乌家怎么着,毕竟乌家根深蒂固,可不是一件两件事就能让敬阳帝放弃乌家这个制衡的好筹码。
  除非乌家想要谋反,否则,敬阳帝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洛青进来后也不问庆王的事,只掩唇打了个哈欠:“父皇,时辰不早了,庆皇叔的事儿臣也帮不上忙,能回去了吗?”
  敬阳帝瞧着洛青打了哈欠眼睛湿润,雾蒙蒙瞅着人的时候,灯下瞧着,恍惚间他差点以为是那人站在面前。
  敬阳帝到了嘴边的话愣是打了个转,声音也柔和几分:“皇儿既然困了,今晚就留在宫里。加上先前出了这些事还没查清,出宫也不安全。”
  洛青自然没打算出宫,他惜命,燕宇齐那边还不青春情况,今晚上宫里才最安全。
  但他也不会直白的说,反而是偷瞄一眼身边的裴洵,故意往他身上引:“不是针对庆皇叔的吗?左右儿臣也没得罪人,也扯不到儿臣身上。大不了,让宣王送儿臣回公主府也就是了。宣王身手应该不错吧?”
  敬阳帝眼皮一跳,皱眉看了眼刘全。
  刘全低着头,他哪里敢说,大公主刚刚与宣王,就剩直接互相吃软饭了。
  敬阳帝视线最终落在裴洵身上:“宣王意下如何?”
  裴洵面不改色:“既然公主开了口,臣自然会安全护送公主回府。”
  敬阳帝更意外了,宣王竟然同意了,刚刚就那么短时间,这二人在御书房外到底说了什么?
  敬阳帝留下洛青与裴洵,自然是动了心思想让洛青在众人间选一个新驸马。
  乌相爷等人更乐意派洛青去和亲,但他在迟疑,最后干脆试探一二,觉得宣州也是个不错的去处。
  可他还没开口,这两人就看对眼了,敬阳帝反倒不痛快了。
  他这辈子只为一人求而不得,最后她宁愿死了也不愿意成全他的心意,人已经死了,他这辈子注定成全不了自己的心意,凭什么要成全别人成双成对?
  越是两情相悦的,他越是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敬阳帝眸色沉沉,并未将最开始想说的话说出口:“朕想了想,时辰已经晚了,皇儿还是别出宫了。刘全,送大公主回永寿宫,至于宣王先留下,朕有事相商。”
  洛青啊了声,故作遗憾瞅了眼裴洵那张灼灼风华的俊脸,可惜砸了下嘴,不甘不愿俯身行了礼:“那儿臣就先告退了,父皇安好。”
  最后看了眼裴洵,这才依依不舍转身走了。
  直到离开御书房,敛下眼差点笑出声,怕是敬阳帝这会儿想说的说不出来,想问的不能问,今晚上睡不着了吧?
  活该气死他!
  这狗东西可真是狗啊,不过如此倒是省了不少事。
  他可没打算真的与裴洵有什么,对方身份特殊,又与他过往马甲牵扯过甚,一不小心就可能掉马。
  他想与裴洵合作,可没打算与他有别的关系上的牵扯。
  洛青也懒得管敬阳帝与裴洵会说什么,他在刘全的陪同下回了永寿宫,安抚了一番康贵妃,就歇下了。
  这边敬阳帝三言两语打发了裴洵,刚要摆驾永寿宫,禁卫军匆匆前来禀告,脸色凝重:“皇上,出事了!燕皇子离宫回行馆途中遇刺,如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什么?”敬阳帝眼皮一跳,猛地坐直身体,脸色难看。
  永寿宫内,洛青一夜好觉,为了以防万一,他早上并未直接出宫,而是先喊来康贵妃身边的心腹嬷嬷,挨个赏赐了一番。
  果然还是心腹对洛青好感比较多,一圈下来,让他又多了五个好感值。
  虽然不多,但关键时候万一出宫的时候遇到情况,能换点毒药防身。
  没办法,昨晚上为了救燕宇齐,他的积分换了蒙汗药,也不知道如今燕宇齐小命可还在?
  不等洛青打探,康贵妃派出去的嬷嬷面色凝重回来了:“娘娘,今个儿还是暂时先别让公主出宫了,宫外如今……怕是乱了。”
  康贵妃:“怎么回事?”
  她看了眼洛青,面露担忧。
  嬷嬷压低声音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出来:“昨夜一行人参加完宫宴出宫,大燕皇子遇刺,差点没了命,最后找到的时候浑身都是伤。他身边的护卫死了大半,只有几个拼死将他救了下来,只是受了伤需要将养。听说昨夜刺杀这位大燕皇子的足足百余人,全都是死士,失败后立刻自缢,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如今宫外乱了套,这些刺客怎么潜进来的都没查到,皇上让人在宫外查,如今外面……乱了套了。”
  康贵妃心里担心,连声道:“皇儿,还是别出宫了。”
  这些刺客身份不明,连燕皇子都敢杀,万一对皇儿下手……可怎么办?
  洛青能猜到刺杀燕宇齐的是谁,无非就是燕宇齐的那些同父异母的皇子,不过他也懒得牵扯在内,也就同意在宫里住几日。
  刚好现成的借口。
  加上燕宇齐小命保住了洛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几天敬阳帝也没时间来永寿宫,洛青过得自在,吃了睡睡了吃。
  庆王的毒终于清了,送回了宫外的庆王府,至于下毒陷害在第二天就因为常嬷嬷自缢而死无对证,乌皇后身边人清除了一部分,被乌相爷运作之下最终死无对证。
  庆王脸色不太好看,勉强接受了是常嬷嬷受到旁人蛊惑,想要陷害乌皇后,只是幕后之人随着常嬷嬷等人的死查不出来。
  庆王接下来几天闭门不出,敬阳帝赏赐下一堆珍贵药材让庆王好好养病。
  乌家则是低调再低调,没敢出现在庆王面前。
  这件事随着敬阳帝轻拿轻放暂时搁置,而燕宇齐这边被刺杀因为死士全都死了也找不到眉目,敬阳帝只能派御医前往行馆,再赏赐下一堆东西安抚。
  但皇城里频频出事,让敬阳帝心情沉郁,庆王这事还能查,但燕宇齐遇刺却毫无头绪,这让敬阳帝很是不爽,有种事情脱离掌控,贬了一堆人,斥责一群人都是吃干饭的,皇城里这么多人都敢行刺,是不是以后他遇刺也这般轻松?
  宫里人人自危,只除了洛青,等差不多了,他一拍屁股出了宫。
  回到府里当天夜里,裴洵重新扮作护卫过来了。
  洛青刚沐浴完出来,心情不错,把人喊到寝殿,叹息一声:“你不行啊。”
  裴洵以及藏在暗处的影十七眼皮一跳:啥玩意儿?
  洛青单手托着脸,继续道:“你瞅瞅,本宫掏了钱让你们保护燕宇齐,结果呢,最后差点燕宇齐小命都没了,这次要不是本宫提前得到消息,用极为珍贵的蒙汗药给你们,你们任务是不是失败了?”
  影十七想到遇刺那晚差点九死一生,也有些心虚。
  他们怎么能想到燕宇齐竟然能让人派出二百个高手死士来刺杀?
  竟然还是在皇城里,简直……幕后之人要么没把大邵放在眼里,要么,是燕宇齐非死不可。
  裴洵一张面具遮了全脸,声音也压得极低:“所以公主想如何?”
  洛青咧嘴一笑:“本宫也不想如何,但事实就是事实,本宫为了挽回你们的失误,可是花了大价钱买了那蒙汗药。要不是有药,你们是不是失败了?所以本宫的损失,你们七十二楼是不是应该负责?”
  裴洵颌首:“是应该负责。”
  洛青搓搓手,终于说出目的:“那蒙汗药的钱是不是应该你们出?你们差点失败,护卫职责没办好,是不是应该免单?”
  裴洵倒是好脾气:“是。”
  洛青嘿嘿一笑:“本宫也不要多,你们把燕宇齐护卫的钱免了,再把蒙汗药的钱付了就行。”
  他损失了这么多积分,要点钱没毛病吧?
  裴洵更是好说话:“都可以。不过,我这边有个疑惑,想让公主解惑。”
  洛青笑容一收,警惕道:“是什么啊?本宫没理由替你们解惑吧?先说来听听,本宫可不一定会说。”
  裴洵颌首:“公主是如何知道燕皇子会遇刺的?庆王这边公主似乎也提前知晓他会出事,莫非……公主会预知不成?”
  洛青老神在在,一点不担心:“啧,本宫要是有这本事,之前还差点被你们的人刺杀,跟被狗撵似的跑进宫躲着?”
  这也是裴洵想不通的,但对方又是矛盾的,如果真的有这本事,的确也不会摆脱到他们这边去查盛世子的事。
  洛青等差不多了,才道:“当然了,本宫的确有自己的渠道,这些就没必要和你们说了。你们七十二楼的关系网怎么查背后的暗线都会和本宫交代一清二楚吗?有些事,还是别打探的好。”
  裴洵没继续追问:“本宫说得极是,燕皇子护卫所需一万两稍后送回,公主那所谓大价钱的蒙汗药所需是?”
  洛青黑漆漆的瞳仁动了动,端坐好,乖巧说了一个数字。
  裴洵沉默了。
  影十七差点从房梁上掉下来:好家伙,大公主是真的敢说啊。
  一万两!什么蒙汗药需要一万两?
  洛青无辜眨眼:“你就说值不值吧?你们上哪儿弄来一瓶药能药倒这么多高手的蒙汗药?”
  影十七没忍住要现身:“大公主,那药的确厉害,但一万两……也特贵了。”他们的确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不是?
  洛青摊手:“本宫那朋友给的就是这价格,童叟无欺。”
  影十七:童叟是无欺,只骗青壮年是吧?
  真的是字面上的童叟。
  谁知影十七这边还在据理力争,旁边主上一锤定音:“可以。”
  影十七麻了:呜呜呜主上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哗啦啦往外撒钱,那可是两万两啊。
  回头想想主上都肯跑来给大公主当护卫了,此刻瞥了眼大公主盛极的美貌,他们主上……不会真的看上大公主了吧?
  没想到,主上这种不近女色的竟然……有一天也会被美色所惑?
  如果大公主真的成了主上夫人,想到以后只做亏本买卖,影十七更麻了。
  主上您清醒一点啊,这可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大公主!您就不怕以后头上青青一片吗?
  洛青没多久顺利拿到热乎乎的两万两,美滋滋。
  只可惜不能直接和裴洵谈合作,毕竟他这边不应该知道自己的“护卫”正是宣王裴洵。
  先前进宫前洛青的确是打算借用裴洵在宣州的势力助燕宇齐夺得皇位,不过进了宫之后,他有了一个更好的选择。
  庆王手里,可是有三十万兵权。
  这些兵权还都在边境,一旦能利用,有庆王坐镇,燕宇齐这大可爱想要什么位置没有?
  燕宇齐是他这边的人,以后他想要弄死敬阳帝也就不是难事。
  至于庆王会不会同意,也不是难事。
  不说他刚救了庆王让他免于乌家嚯嚯,就说他当年与庆王的兄弟情,稍加利用一下,那可是生死兄弟。
  以庆王的人品,必然是有恩必报的,只是怎么让庆王知道自己才是他当年的兄弟,也不会暴露自己大公主的身份还需要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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