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郑老爷子有了拐杖，果然好受多了，能够满屋子乱蹿了。
他也是一个闲不住的，厨房转转，后院转转，还跑到大儿子房门口看看。
“看什么呢？”郑老婆子一直在旁边跟着。
“肉。”
郑老婆子一听，就笑得牙绑子就露了出来，跟他讲家里有多少多少肉，都放在什么地方。
光听，没亲眼见到，哪里放心？这回亲眼看到了，郑老爷子这才安下心来。
“爹、娘，你们也能下地了，我打算带着二丫、三丫去看一下大丫。你们病了那么久，大丫都没来看你们，太不像话了，我得好好教训一下她。大丫年轻，不懂事，赵家人也不能不懂事，不知道提醒一下大丫回娘家看一眼巴拉巴拉巴拉……”说到说去，说得好像她就是去找麻烦的。
郑老婆子一听，心里头就有些慌：“香薇，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你去干嘛？娘，不是我说你，你年纪也大了，腿脚不方便，呆在家里给我做点饭就得了，还跟着到处乱跑，要是再躺到床上了怎么办？虽然家里有药草，但那也是我留着换银子的，都被你用了，谁给我银子？”
郑老婆子噎住：“……”
“老大家的，要不让老大陪你去吧？你一个女人，康家那么多人，万一他们不讲理欺负你们怎么办？到时候你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多个人多个帮手。”郑老爷子当做没看见，说道。
杨香薇一拍衣角：“爹，我是去讲道理的，又不是去打架的，要那么多人干嘛？武尧那脑袋跟木头似的，却了还给我添麻烦。康家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放心，这年头想要欺负我杨香薇的人还没出生呢，康家人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最后一句话，郑老爷子相信。
要不是这个大儿媳妇自己收手，他们郑家已经被她弄得家破人亡了。
郑大丫还真是一个挺柔弱的女人，在娘家的时候，弟弟妹妹都可以踩她一脚，出嫁之后康家人没吭声，她连口水都不敢多喝。
可怜的女人，还得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得下地帮一大家子干活，到天黑了还得伺候完家里的男人，才能睡觉，这做牛做马做得没有比她更像样的了。
当年杨香薇嫁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嫁了出去，原主也没看上几眼。
不过每次郑大丫回来都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一副打秋风的样子，原主根本喜欢不起来，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对方，没让对方坐一会儿，就送了出去。
郑老婆子气吓，骂也没用，和杨香薇打了一架，就开始眼泪巴拉的。
知道娘家婆媳关系不好，郑大丫也不好意思经常回去。
即使她在赵家的日子过得再艰难，她也忍着，不想给娘家人添麻烦，她娘已经够苦够累了，底下还有三个兄弟、两个妹妹，除了大弟是个顶用的，后面的都还没长大。
她只睁着二弟赶紧读书读出头，怎么着也考个秀才，这样康家人也不敢太欺负了她，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大弟家的弟妹不是一个小油的灯，最近传来了娘家父母被气得卧室在床的消息，连读书的二弟都被学堂赶回了家，两个妹妹被人卖了……
一个个坏消息传来，让原本就性格柔弱的郑大丫几乎绝望，她想跑回家看看，可是前脚才刚出去，后脚康有生就来了，一把把她拎回来，打了一顿，扔进了柴房，告诉她，她生是康家的人，死是康家的鬼，不好好在康家干活，整天到处乱跑，就弄死她。
“麻蛋！给老子老实点，敢惹事，老子弄死你。”
“别以为你那个怂货兄弟敢上门找我麻烦，老子一只手就能干翻他们。”
“想活着，就给老子老实点。”
……
被关进去之后，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人搭理她。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饿后，后面到是给她送来了一碗稀粥和水。
郑大丫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她想：其实这样关着也挺好吧？至少不用干活了。
然而康家人怎么可能让她一直呆在里面吃白食，第二天就将她拎了出来，也不管她天天喝粥，根本没力士干活，扔到了前院的井水边上，就让她打水洗衣服。
郑大丫手脚哪里有力气，打个水都差点一头栽了进去。
没有人关心她，康大娘迎头就一阵大骂：“没用的东西！干这么点活都干不好，娶你有什么用？”
“麻的！我们家老大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都生门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生。”
“啊呸！要不是我儿子生得有点我，没钱娶媳妇，你以为我会给老大娶你？你这个丧门星，不中用的东西。”
……
越骂越来气，康大娘找来扫把就往郑大丫身上抽。
一边抽嘴巴还不停，骂个没完没了：“不生蛋的鸡，整天就知道吃白食，好吃懒做，嫁给我们康家干什么？我们康家到底有多倒霉才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巴拉巴拉巴拉……”
郑大丫原本就不敢还手，这个时候更是没力气的抱着自己的头，缩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她恨不得被人直接打死了算了，免得活着白受罪。
在娘家的时候还好，虽然弟弟妹妹也会嫌她，但绝对不会打她。
原以为嫁了人才好，可是结果嫁了人呢？
嫁了人也没有好多少，反而更糟糕了。三天两头挨打不说，她还吃不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捡康大娘不要的穿。
男人嫌弃她，婆婆嫌弃家，康家其他人不是无视她，就是嫌弃她。
娘家婆家她都不是人，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也许，她活着就是一个罪孽，真的应该死掉了！
第24章 大嫂找上门
杨香薇的耳力那是一般的耳力吗，还没靠近康家大院，她就听到了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或许也不只她听到了，否则她也不会看到康家大院的外面围了好几个好事在，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讨论着。
“哎哟，又打上了？”
“是了，可不就又打上了。这个康大娘也厉害，也不怕打出事，人家娘家人找她麻烦。”
“怕什么啊？你不知道啊，她大儿媳妇娘家那边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啊。”
……
杨香薇心头冷呵了两声，也不管这些人，一脚踹开了康家的大门，故意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哟，康大娘精神头不错呀，青天大白日就打大丫锻炼身体呢。”
“我就说嘛，公公婆婆身体那么不好，怎么我跟婆婆在家等了那么久，也一直不见大丫回来，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原来是被婆家扣住了，在院子里当沙包练呢。”
“我说，康大娘，你这是干什么意思？结亲是两姓之好，你这是跟我们郑家结亲了，还是结仇啊？”
“这打条我们大丫，当我们家没人啊。”
……
哼！你们不是爱看热闹吗？呆呆会儿我就要让你们这些乡里乡亲好好看看，敢欺负我郑家我，老娘不弄翻了你们康家，老娘就不是杨香薇。
康大娘身子一僵：“谁？”
虽然他们康家人欺负郑大丫欺负惯了，但也是背着人的，当着人的面还是有所遮掩的。
否则她剩下的几个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我谁？郑大丫弟妹，爹娘都太床下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郑大丫这个没孝心的都不知道回娘家看一眼，还以为她死在外面呢。”
杨香薇见更多的左邻右居惊动了，跑来看热闹，说得更加不客气了起来。
“当初我公公婆婆把她嫁出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你康家人讲道理、有孝心，才特地把大丫嫁到你们家来的。”
“呵！这才嫁了多久啊，我公公婆婆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她一个做乖女的就算再不懂事，康家人也会劝着回娘家看一眼吧？啧啧啧啧……原来康大娘就是这样劝的？”
“不过也是，谁让这丫头皮子欠呢，你都这么让她回娘家了她都不回，死活非要赖在你们康家，不打死她多亏呀，打死了才好重新娶一个能生养的媳妇不是？谁让她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呢？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郑二丫、郑三丫站在门口，望着缩在地上的大姐一阵心疼，可是大嫂没发话，她们也不敢冲过去，只能可怜巴巴的眼瞅着。
知道大姐在婆家过得不好，却不想居然还挨打？
如果这样，还不如回郑家，大嫂再过份，也不至于打人的。
杨香薇声音不小，看似在骂郑大丫没孝心，康家人是大孝子，其实不是在暗中说康家人不要脸，没事就打郑大丫一顿吗？
若康家人真那么有慈善之心，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媳妇被打了，她郑大丫的男人会不站出来挡一挡？
呵！
自己的媳妇像沙包一样被自己的娘打，结果当丈夫的却一字不吭，任媳妇打？
康家村住得远的就算了，这左邻右舍住得那么近，不会听到一点风声？
说白了，还不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热闹”看呗。
何况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再怎么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力，听见归听见了，又有几个亲眼看见？
这会儿她大大方方地打开院门，让大家都看。
一边是一脸凶气的康大娘一脸，一边是一个可怜兮兮、疲内嶙峋的、缩在地上的姑娘，满身是水，却连吭也不敢吭一声的缩着，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但凡做母亲的，这样见了哪个心疼？
谁不担心自己家闺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在婆家受这种罪？
甚至有那种有闺女，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嫁到康家来的，更是息了心思。
开玩笑，之前觉得康家虽然穷了点，但兄弟多，讨口吃的不会太难，但打媳妇打成这个样子那就太过了。
农村人再打媳妇，也不能男人打了，婆婆再打吧？
而郑大丫嫁进康家那么多年，他们也是见过的，这媳妇天不亮就起来煮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得下地干活，没有比她更勤快的了。
这么好的媳妇都还挨打，他们自己家那个爱偷懒的要嫁进来，还能活吗？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杨香薇的气势太强，嘴巴又太利落，让本来就被吓了一跳的康大娘半天没反应过来，硬是被对方抢了话。
杨香薇直接抓着这个表演机会，大步上前就拎起郑大丫，还一副不小心露出了她手臂上的鞭痕，脖子上瘦得露出来的骨头，以及眼圈下面明显睡眠不足的青黑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在召显着一件事情——郑大丫在康家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四周一阵唏嘘。
——我的天？！这打得也太厉害了吧？我只听说他们家爱打媳妇，想不到不仅是真的，还打得是真的？
——哎，我听说，你好像想把姑娘嫁到他们家？
——谁说的？我得多不疼自家闺女，将女儿嫁到这种人家去，那还得命活吗？别乱说。
——这也太惨了。
他也是一个闲不住的，厨房转转，后院转转，还跑到大儿子房门口看看。
“看什么呢？”郑老婆子一直在旁边跟着。
“肉。”
郑老婆子一听，就笑得牙绑子就露了出来，跟他讲家里有多少多少肉，都放在什么地方。
光听，没亲眼见到，哪里放心？这回亲眼看到了，郑老爷子这才安下心来。
“爹、娘，你们也能下地了，我打算带着二丫、三丫去看一下大丫。你们病了那么久，大丫都没来看你们，太不像话了，我得好好教训一下她。大丫年轻，不懂事，赵家人也不能不懂事，不知道提醒一下大丫回娘家看一眼巴拉巴拉巴拉……”说到说去，说得好像她就是去找麻烦的。
郑老婆子一听，心里头就有些慌：“香薇，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你去干嘛？娘，不是我说你，你年纪也大了，腿脚不方便，呆在家里给我做点饭就得了，还跟着到处乱跑，要是再躺到床上了怎么办？虽然家里有药草，但那也是我留着换银子的，都被你用了，谁给我银子？”
郑老婆子噎住：“……”
“老大家的，要不让老大陪你去吧？你一个女人，康家那么多人，万一他们不讲理欺负你们怎么办？到时候你还要照顾两个妹妹，多个人多个帮手。”郑老爷子当做没看见，说道。
杨香薇一拍衣角：“爹，我是去讲道理的，又不是去打架的，要那么多人干嘛？武尧那脑袋跟木头似的，却了还给我添麻烦。康家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你放心，这年头想要欺负我杨香薇的人还没出生呢，康家人要是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让他全家不得安生。”
最后一句话，郑老爷子相信。
要不是这个大儿媳妇自己收手，他们郑家已经被她弄得家破人亡了。
郑大丫还真是一个挺柔弱的女人，在娘家的时候，弟弟妹妹都可以踩她一脚，出嫁之后康家人没吭声，她连口水都不敢多喝。
可怜的女人，还得天不亮就起来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得下地帮一大家子干活，到天黑了还得伺候完家里的男人，才能睡觉，这做牛做马做得没有比她更像样的了。
当年杨香薇嫁进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嫁了出去，原主也没看上几眼。
不过每次郑大丫回来都穿着有补丁的衣服，一副打秋风的样子，原主根本喜欢不起来，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对方，没让对方坐一会儿，就送了出去。
郑老婆子气吓，骂也没用，和杨香薇打了一架，就开始眼泪巴拉的。
知道娘家婆媳关系不好，郑大丫也不好意思经常回去。
即使她在赵家的日子过得再艰难，她也忍着，不想给娘家人添麻烦，她娘已经够苦够累了，底下还有三个兄弟、两个妹妹，除了大弟是个顶用的，后面的都还没长大。
她只睁着二弟赶紧读书读出头，怎么着也考个秀才，这样康家人也不敢太欺负了她，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一些吧？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大弟家的弟妹不是一个小油的灯，最近传来了娘家父母被气得卧室在床的消息，连读书的二弟都被学堂赶回了家，两个妹妹被人卖了……
一个个坏消息传来，让原本就性格柔弱的郑大丫几乎绝望，她想跑回家看看，可是前脚才刚出去，后脚康有生就来了，一把把她拎回来，打了一顿，扔进了柴房，告诉她，她生是康家的人，死是康家的鬼，不好好在康家干活，整天到处乱跑，就弄死她。
“麻蛋！给老子老实点，敢惹事，老子弄死你。”
“别以为你那个怂货兄弟敢上门找我麻烦，老子一只手就能干翻他们。”
“想活着，就给老子老实点。”
……
被关进去之后，一直到天黑，都没有人搭理她。
不知道是不是怕她饿后，后面到是给她送来了一碗稀粥和水。
郑大丫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她想：其实这样关着也挺好吧？至少不用干活了。
然而康家人怎么可能让她一直呆在里面吃白食，第二天就将她拎了出来，也不管她天天喝粥，根本没力士干活，扔到了前院的井水边上，就让她打水洗衣服。
郑大丫手脚哪里有力气，打个水都差点一头栽了进去。
没有人关心她，康大娘迎头就一阵大骂：“没用的东西！干这么点活都干不好，娶你有什么用？”
“麻的！我们家老大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都生门这么多年了，连个蛋都没有生。”
“啊呸！要不是我儿子生得有点我，没钱娶媳妇，你以为我会给老大娶你？你这个丧门星，不中用的东西。”
……
越骂越来气，康大娘找来扫把就往郑大丫身上抽。
一边抽嘴巴还不停，骂个没完没了：“不生蛋的鸡，整天就知道吃白食，好吃懒做，嫁给我们康家干什么？我们康家到底有多倒霉才娶了你这么一个媳妇巴拉巴拉巴拉……”
郑大丫原本就不敢还手，这个时候更是没力气的抱着自己的头，缩在地上，无声地哭泣着。
她恨不得被人直接打死了算了，免得活着白受罪。
在娘家的时候还好，虽然弟弟妹妹也会嫌她，但绝对不会打她。
原以为嫁了人才好，可是结果嫁了人呢？
嫁了人也没有好多少，反而更糟糕了。三天两头挨打不说，她还吃不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捡康大娘不要的穿。
男人嫌弃她，婆婆嫌弃家，康家其他人不是无视她，就是嫌弃她。
娘家婆家她都不是人，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思？
也许，她活着就是一个罪孽，真的应该死掉了！
第24章 大嫂找上门
杨香薇的耳力那是一般的耳力吗，还没靠近康家大院，她就听到了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
或许也不只她听到了，否则她也不会看到康家大院的外面围了好几个好事在，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讨论着。
“哎哟，又打上了？”
“是了，可不就又打上了。这个康大娘也厉害，也不怕打出事，人家娘家人找她麻烦。”
“怕什么啊？你不知道啊，她大儿媳妇娘家那边出事了。”
“什么？出事了？出了什么事？”
“我跟你说啊。”
……
杨香薇心头冷呵了两声，也不管这些人，一脚踹开了康家的大门，故意站在门口大声说道：“哟，康大娘精神头不错呀，青天大白日就打大丫锻炼身体呢。”
“我就说嘛，公公婆婆身体那么不好，怎么我跟婆婆在家等了那么久，也一直不见大丫回来，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原来是被婆家扣住了，在院子里当沙包练呢。”
“我说，康大娘，你这是干什么意思？结亲是两姓之好，你这是跟我们郑家结亲了，还是结仇啊？”
“这打条我们大丫，当我们家没人啊。”
……
哼！你们不是爱看热闹吗？呆呆会儿我就要让你们这些乡里乡亲好好看看，敢欺负我郑家我，老娘不弄翻了你们康家，老娘就不是杨香薇。
康大娘身子一僵：“谁？”
虽然他们康家人欺负郑大丫欺负惯了，但也是背着人的，当着人的面还是有所遮掩的。
否则她剩下的几个儿子，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我谁？郑大丫弟妹，爹娘都太床下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了，郑大丫这个没孝心的都不知道回娘家看一眼，还以为她死在外面呢。”
杨香薇见更多的左邻右居惊动了，跑来看热闹，说得更加不客气了起来。
“当初我公公婆婆把她嫁出来的时候，可是听说你康家人讲道理、有孝心，才特地把大丫嫁到你们家来的。”
“呵！这才嫁了多久啊，我公公婆婆都在床上躺了这么久了，她一个做乖女的就算再不懂事，康家人也会劝着回娘家看一眼吧？啧啧啧啧……原来康大娘就是这样劝的？”
“不过也是，谁让这丫头皮子欠呢，你都这么让她回娘家了她都不回，死活非要赖在你们康家，不打死她多亏呀，打死了才好重新娶一个能生养的媳妇不是？谁让她嫁进来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呢？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郑二丫、郑三丫站在门口，望着缩在地上的大姐一阵心疼，可是大嫂没发话，她们也不敢冲过去，只能可怜巴巴的眼瞅着。
知道大姐在婆家过得不好，却不想居然还挨打？
如果这样，还不如回郑家，大嫂再过份，也不至于打人的。
杨香薇声音不小，看似在骂郑大丫没孝心，康家人是大孝子，其实不是在暗中说康家人不要脸，没事就打郑大丫一顿吗？
若康家人真那么有慈善之心，别的不说，就说自己的媳妇被打了，她郑大丫的男人会不站出来挡一挡？
呵！
自己的媳妇像沙包一样被自己的娘打，结果当丈夫的却一字不吭，任媳妇打？
康家村住得远的就算了，这左邻右舍住得那么近，不会听到一点风声？
说白了，还不是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热闹”看呗。
何况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再怎么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有冲击力，听见归听见了，又有几个亲眼看见？
这会儿她大大方方地打开院门，让大家都看。
一边是一脸凶气的康大娘一脸，一边是一个可怜兮兮、疲内嶙峋的、缩在地上的姑娘，满身是水，却连吭也不敢吭一声的缩着，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但凡做母亲的，这样见了哪个心疼？
谁不担心自己家闺女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在婆家受这种罪？
甚至有那种有闺女，之前还在考虑要不要嫁到康家来的，更是息了心思。
开玩笑，之前觉得康家虽然穷了点，但兄弟多，讨口吃的不会太难，但打媳妇打成这个样子那就太过了。
农村人再打媳妇，也不能男人打了，婆婆再打吧？
而郑大丫嫁进康家那么多年，他们也是见过的，这媳妇天不亮就起来煮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还得下地干活，没有比她更勤快的了。
这么好的媳妇都还挨打，他们自己家那个爱偷懒的要嫁进来，还能活吗？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杨香薇的气势太强，嘴巴又太利落，让本来就被吓了一跳的康大娘半天没反应过来，硬是被对方抢了话。
杨香薇直接抓着这个表演机会，大步上前就拎起郑大丫，还一副不小心露出了她手臂上的鞭痕，脖子上瘦得露出来的骨头，以及眼圈下面明显睡眠不足的青黑等等……
所有的一切，都在召显着一件事情——郑大丫在康家过的都不是人过的日子。
四周一阵唏嘘。
——我的天？！这打得也太厉害了吧？我只听说他们家爱打媳妇，想不到不仅是真的，还打得是真的？
——哎，我听说，你好像想把姑娘嫁到他们家？
——谁说的？我得多不疼自家闺女，将女儿嫁到这种人家去，那还得命活吗？别乱说。
——这也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