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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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他单脚踏进门,见着座上的云月婵也是愣了一下,女孩儿美的似从湖面出来的新荷,水嫩欲滴,任凭龙桥见了些世面,脸上还是多了几分羞涩跟局促,只能低了几个音调问道:“家里来客人了。”
  龙腾飞斥道:“真是个没眼色的,你的未婚妻也没认出来。”
  龙桥脑子懵懵的,木然的坐到云月婵对面,又小声问了句你好。等缓了一会儿大脑才转过来,原来这就是母亲给自己定的婚事,竟然这么漂亮,比他那些局长女儿什么都好看,他瞬间有种捡到宝的骄傲,赶紧倒了杯水给云月婵。
  云月婵瞧着龙桥虚伪的模样只在心里骂这人道貌岸然。
  苏静怡见张慧兰回来了,起身道:“姐,你终于来了,我们也等了一上午,我这人说话直,您别介意,我们是带着月婵来退婚的。”
  退婚?
  第六章
  张慧兰对云月婵很满意,否则也不会出三千的天价彩礼,这姑娘上门来退婚自己多少有些惋惜,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她也不是不知道,可她还是不想放弃,便询问云月婵道:“姑娘,你有啥不满意你说,我们尽量满足你。”
  云月婵道:“阿姨,不是条件的事儿,我跟龙桥不合适,彩礼我还给你。”她从口袋里拿出厚厚一沓钱递过去。
  见劝说无果,张慧兰笑道:“你这么想,我们也不能为难你,彩礼你先收着,随便用。”
  云月婵道:“阿姨,我既然主意定了,您家的彩礼也不会用的。”
  “没关系,我们是把你当女儿看的,用点钱不算什么。”
  最后,云月婵还是把彩礼放下了,这婚退的面上风平浪静,待出门了之后,张慧兰狠狠把龙桥给骂了一顿。
  龙桥愤愤道:“她不愿意了,你骂我干嘛。”
  张慧兰道:“人家说不愿意,也没见你说挽留的话。”
  龙桥对云月婵倒是一眼定情,但是他有他的骄傲,心想,农村女孩儿不懂事儿,回头买两束花哄一哄就好了。
  ——
  退完婚,因为卖草药,云月婵在大伯家又住了两日,两天都收到了龙桥的花,今天向日葵,明天风信子,还有酸的人掉牙的情书,若不是她对剧情了解,真要着了这小白脸儿的道。
  龙桥在云月婵这边热脸贴了冷屁股,回家也不顺心。
  孙骁骁历经千幸万苦,说是要嫁给,终于找到了龙桥家里,见到张慧兰就喊妈,张慧兰以为龙桥又在外面勾三搭四,提着棍子追着龙桥打,一棍子一句小兔崽子。
  这莫须有的罪名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扣,龙桥气的不行,大喊道:“妈,你打我干嘛,我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张慧兰道:“不知道人家会找上门?妈都叫上了还说非要嫁给你,你赶紧去处理了,别赖在门口丢人现眼。”
  龙桥愤愤的出门,就瞧见个灰头土脸的女孩儿站在门口,他目光在对方身上扫了一圈,半点都比不上云月婵,心情不好语气也不畅快,他沉着脸道:“你谁啊?”
  孙骁骁看到龙桥眼睛都亮了,这两天她是真的不好过,脚都磨破了,全是血泡,好几天没喝水,嘴巴都干的破皮,跟逃荒似的。见到龙桥,她瞬间想到了上一辈子嫁给龙桥后的幸福生活,整个人欢快的跟只小鸟似的,她雀跃道:“龙桥!是我啊,孙骁骁。”
  龙桥不耐烦的皱眉道:“别往上贴,我不认识你。”
  孙骁骁用手把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娇羞扭捏中带着几分骄傲道:“我认识你,而且我是你未来的媳妇儿。”
  龙桥莫名其妙,“哪儿来的神经病。”
  孙骁骁不抛弃不放弃,抓住龙桥的胳膊将过去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又道:“上一辈子咱们走了弯路,这回我提前来找你了,这回你可高兴了吧,看看我这手,因为找你都磨破了。”
  龙桥蹙眉想了想,他提取到了重点,娶了云月婵,家里的工厂能更上一层楼,他便道:“你的意思我娶云月婵我家日子更好。”
  孙骁骁愣了一下,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嘭的一声就关上了。
  孙骁骁的一番话更加坚定了龙桥要娶云月婵的心,媳妇儿好看又孝顺,还能让家里更有钱,谁不想娶这么个省心媳妇儿,至于云月婵早死,生死有命,他本来跟个蔫儿萝卜似的,瞬间又精神了,转身回家道:“妈,再给我点钱,我要去月婵买布拉吉。”
  这会儿云月婵正坐在筒子楼里给邻居修收音机。
  自己晒的山货意外的好卖,云月婵在供销社旁边摆了个小摊,一上午就卖完了,这回一共赚了二十三块八,虽然说这个年代,工人一个月才三十多的工资,自己赚的已经算天价,但是这比起她计划的财富积累可太少了。
  等她回家的时候看到几个阿姨在院子里商议修收音机的事儿。
  这些简单的物理知识难不倒云月婵,修理店要一块,她许诺只要五毛给对方修好,当然,修坏了赔偿给人家。
  这不亏本的买卖让云月婵有了第一笔生意,修好一家,别人就找上门了,不止收音机,还有缝纫机,手表这些,云月婵都轻松上手。
  眼见生意越来越多,云大富还玩笑给让云月婵留在城里开个铺子。
  孙静怡道:“开铺子有什么好,还是去工厂上班,我看布料厂在招人。”
  云大富道:“人家要求专科学历,不好办。”
  云月婵只读了两年初中,学历不达标,而且现在社会上岗位少,专科大学的都不一定能找到工作,更别说初中学历了。她便道:“大伯婶婶劳烦你们为我操心了,村里还要上工,我这两天就要回去了。”毕竟那猫儿沟的东西她还惦记着,要是能挖出大宝藏,不比去工厂当女工好吗?
  孙静怡安听她要走,忙劝道:“也不用着急,不好不容易来城里一趟,先多住两天,等周天我休息的时候带你去城里买两件衣服。”
  云大富道:“对,到时候我带你在城里转转。”
  大伯一家盛情难却,云月婵便答应了,空闲的时候她就在小区里帮忙修东西,或者跟人聊天喝茶的打发时间
  这会儿她刚修好了个手表,女人感激涕零道:“哎呦,小姑娘,你这太灵了,这表是跟我丈夫结婚时候买的,怎么都修不好,没想到你这里能修好。”
  云月婵道:“阿姨你过奖了,我也是运气好修好了。”
  女人矮矮胖胖,年过四十的模样,她付了钱,收好手表道:“小姑娘多大了?”
  云月婵道:“十九。”
  “没找婆家吧,我给你介绍个。”对方笑的和善,“我是军嫂回来探亲,我们军区那儿有个小伙子,又高又帅,大学生,家是上市的,不是普通军人,是军官,很快就能升团级了,处处都好,就是忙着工作给耽误了,年纪有点大,今年二十八了。”
  “你愿不愿意,你要是愿意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大后天我就要回部队了,到时候给你张罗张罗。”
  “现在我们军区有政策,要是能解决军人的个人问题,军嫂可以安排工作,我们那儿啊,就缺你这么个人才。”
  云月婵心想,多认识个人也没坏处,便点了点头。
  女人见云月婵点头,开心的合不拢嘴,抬手指了指楼上道:“我现在就去楼上拿笔,你等会儿啊。”
  不过三分钟,女人就从楼上下来了,她写下了联系方式,又正式介绍了下自己,她名叫赵玲花,是边疆军区政委的媳妇儿。她介绍的男人名叫江聿风,身上没照片,等她回去了给云月婵寄一张照片。
  江聿风?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
  云月婵瞬间想了起来,江聿风,本文最牛逼的大佬,是未来的商业巨擘,腰缠万贯。
  但是大佬也有大佬的不好,就是孤独终老。因为沉迷工作耽误了婚姻,江聿风便封心锁爱,一辈子投身边疆建设。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年代,早晚要结婚,倒不如给自己挑个好的,她点头便应下了。
  第七章
  此时的边疆,正是春暖花开,团场的战士们开荒种地,修路造桥,忙的不亦乐乎。
  “江副团,你的信!”
  伴随着清脆的车铃声。
  穿着绿色军装的男人从埋头干活的人群中抬头,他脸型方正,棱角分明,高耸的鼻梁有种说不出的凌厉,剑眉星目,浑身散着一股正气。他放下手里的工具,起身,大跨步走到自行车边,接过了信道:“谢谢。”
  信封来自上城,是自己家。
  邮递员笑笑,骑着车走了。
  边疆的风带着淡淡湿意,一眼望去草场绿油油的,天上还有雄鹰翱翔,江聿风拿着信却感觉千斤重,他缓缓吸了口气,打开,是母亲写来的,内容除了一些日常的关心,便是催促他早点把婚事提上日程,如若不然,那家里就没他这个儿子。
  说白了,再不结婚就跟家里断绝关系。
  江聿风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便把信封收起来放在了口袋里,这些年催婚的信封一封又一封,但是江聿风并没什么机会碰到女孩儿,不少领导抛过橄榄枝,每每因为江聿风出任务耽误了。
  “家里又催婚呢。”刘文正跑过来搭住了江聿风的肩膀调侃道。
  江聿风一脸严肃的把刘文正推开,“勾勾搭搭,像什么样子。”
  刘文正也没恼,还笑嘻嘻道:“咱们这不是同病相怜,我家里也催,找个女人了真难啊。”
  江聿风道:“你有空感叹不如赶紧干活儿!”说完他扔下了冷酷的背影。
  刘文正莫名其妙,到底心情多差,咋说啥都不对。
  ——
  云月婵再收到龙桥的花时,直接仍在门外。
  苏静怡道:“怎么说龙厂长在城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脸没皮的孩子,说了要退婚还死缠烂打,坏姑娘名声。”
  云大富道:“谁叫我家月婵好看招人喜欢呢。”
  苏静怡道:“你还骄傲上了,咱们可是有原则的人,回头你警告他一下,再来骚扰直接去坐牢。”
  云大富笑笑,又看向云月婵道:“放心吧,有大伯坐阵,以后保证他不敢来骚扰你。”
  云月婵道:“谢谢大伯。”
  吃过晚饭,云大富跟苏静怡出门遛弯儿去了,燥热的天气唔的人又焖又黏,云月婵去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件淡粉色的连衣裙,这是苏静怡给买的,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穿着云月婵身上更衬的她跟朵花儿似的。
  她将头发擦干了涂了点发油,真香,一边搓头发一边想回头自己也要买两瓶,回村里好用。
  “妈!”
  客厅拐角处蹿出来个高大的人,对方穿着海军蓝的条纹t恤,军绿色裤子,一脸喜气,只是这喜气落在云月婵身上后在在男人的瞳孔里晃了晃,他不可置信又跑出去,一会儿又确定没走错才进门道:“这是我家吗?”
  云月婵被对方那傻愣愣的模样逗的抿起了樱桃唇,她柔声道:“是你家,哥,我是月婵。”
  云天朗永远记得那个晚上,草绿色的桌子上铺着白色的蕾丝桌布,穿着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儿随意的坐在凳子上梳理着自己的长发,葱白的手指穿过浓密的发丝,只露出了淡粉色的指腹,还有晶莹剔透的指甲,她微微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比窗外的高悬的月亮还要明还要美。
  “月婵?”
  云月婵三两下将头发编成了麻花辫,起身道:“嗯,我爹是云大壮,你小叔。”
  云天朗尴尬的笑了一下,又道:“是你啊,早听我妈说你过来了,我上学没时间回来。 ”他抬手,“坐,赶紧走。”
  从小没有交集的堂兄妹并没什么话可说,桌子两边,一人一个,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云月婵记得云天朗是在校大学生,今年大四,眼瞅着快毕业了,工作也面好了,以后当医生,原著中云天朗都是边角料的人物,只是一笔带过,并没什么仔细的介绍。她余光瞥到对方板正的坐着,双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整个人都像根皮筋儿似的紧紧绷着。她觉得甚是有趣,便道:“哥,你要不要喝点水。”
  “不,我不渴。”云月朗说完,还给云月婵倒了杯水。
  云月婵摇摇头道:“我也不渴。”
  空气中的栀子花香将云天朗的大脑闷的发热,加入切饿峮四二贰尓勿九依思七 看更多文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又道:“那就吃点东西。”目光却在寻找家里什么时候养了栀子花。
  两人的尴尬一直到云大富回来才缓解。
  云大富将一兜橘子放在桌上道:“我跟你妈还在门口接你,竟然没看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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