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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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太子的名分定下之后,刘承祐全部的心思都放到北伐的筹备事宜上来,在他的鞭策之下,整个朝廷都紧密地运转起来。
  三司大发府库,采买一切军需所用,从被服、鞋袜、手套、雨具、帐篷、载具,只要军队用得上的,都是大肆采购,一时间,使得东京城内外的手工业者们,狠狠地赚了一笔。
  武库大开,积极外运,而各类军器,更是扩大生产规模,全力开工,大量的原料输入作坊,在数千的工匠的手中,打造成一个个收割性命的战争凶器。按照兵部的汇报,仅各类弓弩箭矢,前期便要准备300万支。
  粮草先行,到中秋之前,经京畿转运北上的粮食已达二十万石,而作为北伐前进基地的永清军,屯粮更是超过四十万石,这还是在朝廷没有完全动员开的情况下。编在北伐序列的禁军,也在枢密院的调度下,分批北上。
  就如事前所预料的一般,大汉的军事准备与调动,不可能完全迷惑住敌人,但因朝廷的一系列惑敌策略,使得目标被发觉的时间,大大拖延了。
  在这个过程中,最紧张的,乃是金陵朝廷。因为册立太子的缘故,刘承祐下诏李璟入朝观礼,以李璟的脾性,当然不乐意,更加不敢去东京了。不敢直接拒绝,推脱说疾病未痊,再兼道路甚远,时间不够,怕赶不上,为免失礼,就不去了。不过,还是命唐臣携重礼北上,敬献汉太子。
  这当然不会让刘皇帝“满意”,其后,李谷便开始在扬州搞事情了,扬州水师出动,阅兵于江山,使得江阴沿岸的南唐军民是风声鹤唳。
  再加上中原涌动的洪流,有所察觉的金陵朝廷更是惊恐不已,虽有林仁肇等将力主对抗,李璟还是畏惧难安,再派使节,二度携礼北上,想要求得一个平安。
  南唐如是,塞北契丹人又岂会毫无所觉。事实上,不管大汉兵马调动为何,他们都已经在做战争准备。雁门之战后,大汉保持着仅有的使节往来,也有迷惑汉廷的意思。
  从耶律璟北还上京之后,辽国的在籍士卒,尤其是其主要兵力的诸部部族军,都加紧了操练,并选拔精卒悍将,准备南掠。
  同时,耶律璟也广派使,分遣归附辽国的北方诸族,提前沟通好,做好了征召其众南下的准备。对付大汉,怎么能没有仆从炮灰呢。
  就这样,前期是双方各怀鬼胎,各自筹备,耶律璟原本只是在加强辽国的军事训练与建设,并准备按照耶律挞烈的建议,先行杀掠,疲弱大汉国力。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察觉到不妙了,大汉那大举动员,咄咄逼人的态势,太令人心悸了,那是要吃人啊。得知大汉的异动,辽国君臣,也加快了备战步伐,许多本欲缓行的规划,也不得不加速。
  进入8月过后,两国之间,基本已经是摆明了刀枪,争锋相对,准备大战一场。辽国是在等秋高马肥,大汉则是前期充足准备,兵马调度,同时等候秋收,民力充沛。
  中秋过后,在两国加紧兵马陈边的过程中,双方的骑兵,已经在边境交锋厮杀起来了,以幽燕的交锋,最为激烈,辽骑所至,最南已至涿州。并且这一回,不是燕骑的单独对抗,河北边军所辖马军,悉数北调参战。
  到8月20日,过完了中秋,汉帝正式下诏,北伐契丹,天下瞩目。到此时,在河北地区,大汉已集中大兵二十万众。
  第217章 大动干戈
  此次北伐,可谓精锐齐发,仅殿前、侍卫两司禁军,便发十万之众,两京及其周边戍守的兵力,大部抽调。殿前司下属铁骑、龙栖、小底,侍卫司下属龙捷、护圣、奉国、兴捷悉数从征,而其中,马军就有三万骑。
  再兼北面都部署下属的四万边军,以及河北都司调集两万多地方兵马,以及燕军两万,还有郭崇威在西北地区征召的上万雇佣骑兵。
  是故,此番北伐,仅河北方面,大汉所遣战卒,就是实打实的二十万众,除了都司兵马与雇佣的杂骑战力稍弱之外,剩下的都是经过常年操练的精锐。若是再算上大量的辅卒以及民夫,那人数则突破了四十万人。
  这样的实力,用倾国之力来形容或许勉强,但在维持国内统治稳定、诸边防御的基础上,大汉朝廷也算做到极限了。而集大汉七成以上的精锐,刘承祐选择御驾亲征,也是可以理解的。
  关于御驾亲征的问题,朝中又是一番争执,总有人持谨慎态度,不想让皇帝去北方冒险。大兵之争,胜负难料,如果以这样的实力,北伐仍旧失利了,那无论是对于皇帝,还是对于国家而言,都是威信的巨大挫伤。
  皇帝最好还是坐镇东京,安定人心。事未虑胜而先虑败,是个谨慎持重的态度,然而,很多人都只顾着想战败的后果,却少思胜利的辉煌。
  是故,哪怕有范质为首的一些大臣极力劝谏,但根本无用。乾祐元年,国家困难,亲征一个李守贞都劝不住,而况于如今权威愈盛的皇帝。
  如此庞大的动兵规模,除了完善有序后勤支撑,诸军的协调统率,是至关重要的,而指挥系统的构建则是重中之重。
  皇帝亲征,御营由铁骑军、龙栖军、大内军一部,以及一些辅卒及后勤人员组成,约步骑三万,由赵匡胤担任都部署。
  在前线设幽燕行营,陈留王安审琦为都部署,燕王赵匡赞副之,总督汉燕诸军。其下,高怀德为马军都统,慕容延钊为步军都统,柴荣为都监。后勤方面,以李处耘为行营粮料使,韩徽(韩通之子)为副使,负责营前辅卒、民夫的管理以及军需之供应。宰臣魏仁溥为两河转运使,薛居正挂副使职,负责后方军资的筹措供应。
  而御驾出发之前,对于东京,刘承祐自然做了妥善的安排。太子监国,诸宰辅之,处理政务,保证在皇帝离京期间国家的正常运转,这在皇帝前几次出巡期间,已经有过充足的经验,只是此次,有个少年太子当作吉祥物供着。
  当然,太后、皇后的作用,是必不可少的,并且此次,雍王刘承勋也在辅臣之列。由于柴荣、李处耘都随军北征,枢密院的事务,暂由王朴权领。
  至于京城的防御,刘承祐交给了向训以及韩通,分兼并正副巡检使。事实上,在大军陆续开拔北上后,东京的兵力防御立时薄弱不少,只有殿前内殿直、侍卫武节军、皇城大内军以及一部分巡检兵马。当然,这还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足以拱卫京师。
  兵力抽调得最狠的,还得属洛阳、滑、卫、澶、濮及大名府这些拱卫东京的重镇,这些地方也是一直以来禁军戍防的主要地区,兵马北调之后,防御可以用空虚来形容。不过,如果敌军想要进攻到这些核心统治地区,也基本是不可能的。
  当然,此次北伐,大汉也不仅河北这一路大军,次之的是河东方面,由国丈、卫王符彦卿为主帅,总督河东兵马,王彦超副之,发五万步骑,出雁门、保德地区,攻略云朔,杨业为先锋使。
  另外,还有几路偏师,郑国公史弘肇、定边军使王彦升也率师自灵州地区活动。靖江军都指挥使,率莱州水师,跨海北渡,寻机切断辽西走廊,以绝关外辽国兵马。
  夏州李彝殷、延州高绍基也都发诏,令其攻辽。李彝殷那边,或许仗着汉辽交兵的底气,敢北击契丹,扩充地盘,增加实力。但背后有高绍基这根搅屎棍在,一同举兵,想要安心兵事,基本不可能。毕竟,李、高两家算是世仇了。而夏延之师,很可能到最后也就助助声势。
  至于高丽那边,伐辽的诏书也由汉使递交,不过那高丽光宗王昭正忙着改革,打击豪强,杀戮功臣,让他为大汉火中取栗,发兵对付辽军,基本也不可能,能够表明一下态度,就算他亲汉了。
  北伐大业,对付辽军,还得靠大汉自己。
  在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乾祐11年8月21日,汉帝刘承祐正式率领御营兵马,自东京出发北上,这也是最后一支北伐参战的军队。
  随驾的,除了一些近臣之外,并没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过贵妃高氏、宁妃郭氏得以从征,贴身照料刘承祐饮食起居。事实上,若非折娘子有孕,他一定会带上她的。同时,皇长子、三子、四子,一并随征。
  ……
  贝州,永济河段,运河之上数十艘吃水很深的大船,缓缓向东北方向行驶着。岸边,是两千多名粗布麻衣的纤夫,佝腰驼背,身缠纤绳,埋头拉拽着运输军械辎重的船只北上。
  在后边,是一只规模更大的船队,龙舟当头,两岸骑兵翼行,密集的玄色旌旗,迎着秋风,赫赫而动。刘承祐所乘的龙舟,也只是一艘楼船改造而来,毫不见华丽,只是因为皇帝乘坐,因以为名。
  此时,刘承祐就站在龙舟的甲板上,凉风吹动着胡须,晃动不定,他的表情平静,稍显凝沉的目光,就落在地岸边的纤夫身上。
  北伐契丹,举国而动,而动员最为彻底,就得属河北诸州了。贝州距离幽州尚远,而民丁征召,也已全面展开。
  才8月下旬,官府虽则敦促百姓抢先收割庄稼,但真等到朝廷大发兵役之时,仍旧有诸多的麦田,未及割取,而农夫已受召离家。乡兵乡勇,民夫民丁,汇聚州城,以备调用。
  而沿运河一带州县的民夫们,最主要的工作,便是拉纤通道,保证运河的畅通,以便军事军需的调动。此番北伐,汉军的后勤转运,主要是通过河运输抵幽燕的。
  自进入河北境内之后,放眼所见,都是类似的场面。拉纤的民夫,还算是幸运的,朝廷有令,沿河州县,各自保障辖境内河道转运畅通,是以纤夫们,只需付出劳力,干些苦力活,也不必离家北上。
  然而,还有更多的人,是需要到前线,在战阵前听用的,那不只是受苦受累,跋涉远家,还随时有生命危险,难保周全。
  虽然在朝廷的计划内,河北大军,发兵二十万、民勇二十万,但真正为此战动员起来的,又何止于此?战争对于百姓生计的影响,从一开始,就已显露出来了,而仅靠刘承祐这一双眼睛所能窥见的,也只是其中一小片面貌。
  这些年大汉东征西讨,发大兵,征民夫,都是习惯了的事情。然而此前从来没有任何一次,像此番这般,让刘承祐感到压力。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也没给自己留失败的余地了……”面容严肃得近乎漠然,刘承祐心中则暗暗警醒着自己。
  “官家,水上风大,还是回舱房内避风吧!”高贵妃走到刘承祐身旁,似乎能够感受到皇帝心情的沉重,轻声劝道。
  闻声,刘承祐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将士百姓皆忍风冒寒,我何独避风霜,置于暖舱之内?”
  没错,刘承祐这番话,就是在作秀,因为郑重其事,所以刘承祐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鼓舞人心的机会。当然,嘴里这般说,身体还是诚实地让高贵妃帮他把一件外袍披上,风吹多了,对身体确实不好……
  扭头看着高贵妃,已经逾三十的贵妇人,很体圣心,从君从征,一身得体的武服,无宫装之浮丽,也少了平里在刘承祐面前的妖冶魅惑,将门虎女的英气勃然散发。
  不过,刘承祐感受更深的,还是她的温柔。犹记得,当年初纳之时,天寒地冻,她便用其腹部胸脯,给自己暖手。
  回过了神,刘承祐召来张洎,对他吩咐道:“你拟一份诏书,朕一路北来,见四野田亩,麦粮多未收割殆尽,征役虽急,却不可彻底荒废农事。各地官府,当设法协调乡里余下劳力,组织收割!”
  “是!”张洎领会了一下皇帝的意思,行了个礼,迅速回去拟诏。张洎因为此前的表现,此番以记室的职位,随驾从征。
  事实上,刘承祐的言行举止,确实对军心人心,有极大的鼓舞作用。当他的那一番话,被传扬开后,不说御营的将士了,就是沿岸拉纤的民夫,都更有劲儿了,拉纤的口号声,也显得更加有力。毕竟,连皇帝陛下都陪着他们,吹着风,看着他们。
  第218章 皇帝未至,厮杀已烈
  行至清河县,御营止进靠岸,以作休整,将士轮番下船进热食、解决生理问题,诸船清理污秽,补充物资。而贝州刺史,则率着当地父老百姓,箪食壶浆,以犒王师。
  当然,这更像个形式,以鼓舞军心,幽燕那边战端已起,刘承祐也急于北上督看军情,是故沿途行军,都尽量避免枝节,若非必要,是不打算停下的。
  不过,在清河县,一个意外的人出现了,老丈人郭威。运河岸上,郭威肃立,纵览河上威武的兵甲,沧桑的面容间满是感慨。
  一身素雅的锦袍,须发虽然添加了几分灰白,但面色还算红润,整个人的精神气度都显得平和而大方。身后是数骑守护,手中牵着的是他幼子郭仪。
  得知郭威到此,刘承祐是特意命人驰轻舟将他接到龙舟上,并叫上郭宁妃,亲自等候。
  “臣参见陛下!”登上龙舟,见到刘承祐,郭威当即恭敬地行礼。
  “免礼!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这些俗礼!”刘承祐亲自将郭威扶起,这回没有故作热情,但温和的面容间流露出的,却是种归真的亲切。
  “谢陛下!”刘承祐的搀扶不算用力,是故郭威还是行了个全礼。
  “三年未见!卿风采依旧,气度不减啊!”看着郭威,刘承祐轻笑道。
  “多谢陛下关心!”郭威应道:“臣居乡里,寄情渔猎,心随自然,颐养天年,自得其乐罢了!”
  “如此闲云野鹤,朕都要嫉妒了!”刘承祐开了个玩笑,低头看着以无辜的眼神大胆直视自己的郭仪,不由探手捏了捏他被吹得有些发红的小脸,道:“小郭仪长高不少吗?”
  “还不快给陛下磕头!”郭威瞪了幼子一眼。
  郭仪赶忙磕了个头,刘承祐注意到,在他腰间,还别着一块玉佩,那还是当年郭仪尚在襁褓中时刘承祐赠的礼物,至今还有印象。
  “卿何以至清河?”又瞧向郭威,刘承祐略感好奇地问起,一面同郭威入舱,一面问道。
  郭威老脸上露出一抹慨然之色:“陛下兴兵北伐契丹,燕赵之士,无不慨然奋起,踊跃参战。臣久疏战阵,虽不能提刀杀敌,但闻陛下亲征,特飞马前来,观大汉健儿锐卒,祝其痛击胡虏,亦稽首以拜,祁望王师凯旋!”
  郭威这番话,很提气,刘承祐很高兴,哈哈大笑几声。当年,郭威归养之前,刘承祐探视于“病榻”,当时郭威就曾说过,王师若伐辽,他必为之祈祷祝福。如今,算是实现当初的诺言,从中也可知,郭威对于军国大略确实一定见地。
  船舱内,装饰很简单,乃至简陋,所幸空间还算大。翁婿俩对座,郭宁妃亲自侍奉热茶,青春玉面间带着笑意,一双美眸都明亮了些,秋波动人。
  “此番北伐,各路大军加起来,仅战兵就有近三十万,可谓倾国出击,不遗余力。卿以为,朕可能成功?”刘承祐问。
  “陛下必成,大汉必胜!”郭威不假思索,张口便来,语气异常肯定,看起来比刘承祐还要自信。
  ……
  在御营北上之际,幽州地区,汉辽之间的鏖兵,已经展开许久。虽然刘承祐正式下诏是在8月20日,然而两方之间的战斗,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并逐渐扩大。
  起初是数千辽骑,分为三支,袭扰幽蓟之地。就是按照辽南院大王耶律挞烈的谋划,这些辽骑,不思劫掠,只事杀人,想要通过对幽燕之地的破坏,打断大汉备战的节奏。
  可是,早得了天子亲笔回信,知晓北伐在即的燕王赵匡赞,也是丝毫不露怯,把手下这些年好不容易积攒,一直当宝贝的五千燕骑,集中起来,追剿入侵的辽军。
  而燕地军民,在面对辽军的入寇之时,自上而下,也是奋力抗争,将士踊跃杀敌,百姓怒争锋,没有丝毫畏惧。其后,随着不断有辽骑参战,其兵力迅速增长到上万人,燕骑人少,终有不支,吃了不少亏。这个时候,安审琦果断派遣北军的五千边骑北上,配合燕军作战,如此方不落下风。
  其后,北辽帝委以南面军事的耶律挞烈,又调配了一万骑兵自居庸关入寇。闻之,安审琦又命永清军使马全义率军北上,支援对幽燕的防御。
  辽骑机动性虽然强大,但幽燕的百姓都不是任人屠戮的绵羊,那一座座坞堡城池,就是一块一块硬骨头。辽军不是没有尝试过,强行破之,成功击破过,也屠杀过几座坞堡,但很快就会面临,各支燕骑、汉骑的攻杀围剿。
  就在大汉军民的竭力抗争中,耶律挞烈的“三光”政策,遭到了极大挫折。跨过燕上,幽冀大地,本该是他们任意驰骋纵横的地方,然而随着战事的发展,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燕地的城池、水脉、堡垒,像一颗颗大小钉子,配合着出击的汉骑,压缩着他们的活动空间。随着河北边军的北上,又使他们兵力处在弱势。没错,辽军那边虽然在动员军队参战,但效率并不高,再加上还要兼顾诸关隘的防御,直接投放在幽燕的兵力也只能逐渐增加。
  而对于北上的汉军,也主动袭击过,但面对大汉的军阵,却完全没有下口的欲望。想要拖延疲军,但汉军是步骑配合,并未完全丧失机动性与主动性,最后只能眼瞧着汉军成功进驻诸燕城,加强守备。
  辽军也尝试过南下像河北腹地深入,然后撞了个满头包,尤其永清地区,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能看到自南边北调而来的汉军。
  即便在杀掠汉地的策略上,辽军遭到的极大的困难,但耶律挞烈非但没有放松入寇,反而继续增派骑兵。就像当初他同辽帝说得那般,意志要坚定,做法要狠决。事实上,燕地军民抵抗再坚定,在自家土地上的这等拉锯,又面对辽军针对性的攻击,损失哪里小得了。
  等到8月上旬的时候,被耶律挞烈派遣入燕作战的辽军已有五万步骑,骑兵来自塞北,步卒来自东面的遵化、滦平营地区,以汉人为主,渤海人为辅,配合作战。
  不过,汉军也不落下风,尤其是在高怀德与郭崇威率领龙捷军与西北“雇佣兵”两万多汉骑北上之后,更是逐渐占据了上风。
  一个月间,双方大小战斗,经历了上百场,而骑兵三千人以上的会攻就有9次,而结果,汉军胜了6次。是故,进入8月中旬的时候,辽军已然只忙着抵挡汉军的进攻了,至于掠杀汉人,袭击汉军粮道,根本就顾不上。
  而双方战斗的区域,从最开始的幽蓟地区,扩展到整个燕南,辽军由攻转守,汉军由守转攻,马全义甚至领军向遵化发起过一次试探性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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