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澜澜想做谁的金丝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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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澜澜又不是医生。”叶景初抬手,擦掉那一滴泪。
  澜澜是有了目标就会坚持的人,流泪之后,坚定的眼神取代了她柔弱的眼睛。
  他的笑意不达眼底。细看,还有几分妒意。
  血缘有那么重要吗?看了不过几眼,感情比跟他积攒了这么多年的更深。
  肆意滋长的嫉妒把叶景初的理智都击溃,他口不择言。
  “能用什么来救……嗯?”
  “钱。”她说出他设想的答案。
  眼底还漾着绯色,慕安澜直直地和他对视,气势不矮,甚至有压过他的趋势。
  叶景初清楚,她铁了心要做到。
  “我会赚很多很多钱。”
  更大的妒火吞没了他。
  楚明遥的调查进度会同步一份到叶景初这里,那个贱人甚至会附上心得。
  ——澜澜在你眼皮底下活得好辛苦。如果是我,舍不得让她大冷天提着个小桶,清洁房间。
  ——她不用讨好、也不用看人脸色。她想演戏,永远是我的女主角,她不想,想回归老本行,我认识的人不比你差。她什么都不想,那就乖乖呆在我身边,你也知道、我很古板,一成不变,认定了就不会放手。
  妒火交织,叶景初表情扭曲。
  “澜澜在做些什么美梦呢?赚很多钱……真搞笑。哥哥给了你很多机会,可是你没有证明一点儿自己的价值。”
  “你就是个只会靠哥哥的废物,懂吗?”
  她皱眉。
  男人的影子压了下来,“想要钱……是有更捷径的方法。”
  大掌一路下滑,捏住慕安澜的下巴。
  力道很轻,她仍然不得不仰头。
  浅棕色的眸子,沾上商人精打细算的挑剔,通透、也有点恶心。
  “澜澜想做谁的金丝雀……呢?”
  *
  奸商趋利避害。
  叶景初对新认回来的妹妹没有感情,冷眼看着父母挤着鳄鱼泪上演伦理大戏,波澜不惊地打开倒计时。
  血缘论大概有些说法,冷血的父母对叶景宁略有优待。抱着她“小乖”“小乖”地喊,仿佛当年嫌她病弱的不是他们,另有其人。
  叶景初在一旁,思绪无来由地扯到慕安澜身上。
  举一反叁……澜澜呢、她会对有血缘的人……更优待吗?
  叶景初早就对“家”失望透顶。从小到大没从他们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学校是到年龄就放寄宿的,成果是得到就要上供的,一半的版权费,在父母手中。
  从小见到他们的时间不如老师多,叶景初记得最清楚的是自己想方设法赚钱买了一套设备,被发现的父母揍得喉咙充血。嫌他有钱没有回报他们,是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后来混出点名堂。叶景初不再为“生存”发愁。
  在自顾不暇的年纪,不赚钱的时间,叶景初会想……妹妹。
  妹妹出生时才那么一点,奶吐在他的身上,腥腥的。
  可这像命中注定……他想保护她。一如整个青春期都在想、怎么让她好过一点……怎么、把她带出去。
  可每次他靠近她,她都会被一顿毒打。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看得人心悸。
  ——叶景初只能学着父母的模样,冷淡地对她、使唤她。
  一定要出人头地、就算是为了妹妹。
  他想。
  知道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叶景初松了一口气。
  他暗示过父母——既然没有血缘,他是不是能理所当然地占有未来可能会传的、他的小童养媳。
  愚蠢的人也把他的婚姻当成商品,要攀附什么王家、刘家。
  叶景初从小不听话,自然把他们的鬼话抛在耳后。 他在乎的只有澜澜……澜澜的归属、澜澜爱不爱他。
  现在不爱也没关系,温水煮青蛙,她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总会爱的——那时才是他收网的时机。
  澜澜打扫过的房间总有一股他才能闻到的茉莉香气。她回家的时候总会被折磨着干一些低级的家务。
  理智知道哥哥应该救她,身体却更诚实地让他迈向“加害者”的阵列。
  没办法,只有那时,他贫瘠的睡眠才会被她的气味短暂地拯救。药物解决不了叶景初的失眠,靠妹妹的香味自慰到精疲力尽却可以。
  被澜澜知道一定会觉得他恶心、下流、变态。有什么关系,被她厌恶也好……收网的时候,拯救者的形象变得更立体了。
  这么多年,叶景初都是这么小心翼翼地过。
  直到,他圈定的猎物惹来同类觊觎。
  叶景初翻了两天慕安澜的行程,查不到她和楚明遥的交集。他们几乎是两条平行线,哪怕平行,恶心的外人也在用恶心的措辞玷污她。
  同样地。
  他不想从她嘴里,听到楚明遥的名字。
  在她提及前,他先一步问。
  “楚明遥的,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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