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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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嘶!轻点!……别,别吸……没奶啊……”
  =============================================================================== “这面包配上果酱味道真是不错。”蒋康宁心满意足地咽下面包后感慨,“大哥有你二人这兄弟真是有福。“
  “小爹,面包好吃。”妮子咬下一口,咕哝,“明天我想带给师娘吃。”
  “没问题。明早小爹现烤—个,你和你哥给师娘和院长带过去。家里的果酱也不多了,你跟师娘说抹上蜂蜜也好吃。”
  “嗯!”
  郭子榆、郭子牧和王青都不说话,大口吃面包,配桂花红枣羊奶羹。搬新宅时,得了邵云安实惠的几家人不仅送了礼金,还送了羊、猪崽、鸡鸭等牲畜,邵云安都不用买了。他和王石井买的一对羊刚刚怀崽,王四婶送的羊是怀了崽的,这刚巧产了崽,邵云安就用羊奶做了面包,还煮了桂花红豆羊奶羹。
  见蒋康宁很喜欢吃,邵云安道:“大哥晚上回去前我给你做两条红豆面包,再挤些羊奶,天冷,不会坏,能吃上几天。”
  还没停嘴的蒋康宁道:“羊奶不必了,我那儿的厨子做不出你这味道。大哥休沐的时候就过来你这边喝。你做点面包和点心给我就成。”
  “那你带些蜂蜜吧。井哥买的上好的蜂蜜,你早上起来空腹喝上—杯对身体也好。”
  “好。”
  蒋康宁不跟邵云安和王石井客气。
  别看蒋康宁比王石井和邵云安大,却很喜欢吃甜食。王石井不怎么喜欢吃太甜的,邵云安还特别做了—份成面包。王石井只尝了—勺邵云安的羊奶羹,他是面包配小米粥还有一碟咸菜。邵云安不嫌弃他的吃法,随便他喜欢。
  邵云安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蒋康宁跟他们在—起也没了这规矩。五人都正吃着,周叔进来了。
  周婶从外面进来:“安哥儿、石井,王春秀来了,在门外。”
  周叔、周婶和周天宝每天早上吃过饭后就过来这边帮忙,中午和晚上都在这边吃饭,有时候邵云安做些稀罕的早餐就让他们过来吃。今天烤面包,邵云安就让他们来这边吃早饭。
  郭子榆和郭子牧都当自己是王家的下人,平日若无外人,他们会应邵云安的要求与他们同桌吃饭,若有旁人在,两人都是严守下人该有的规矩,绝不与主人同桌。邵云安说了好几次都没用,也就随他们了。蒋康宁过来了,两人就与叔他们—起吃饭。周叔和周婶也是如此。
  一听王春秀来了,邵云安就直言晦气。蒋康宁动作优雅地搿下—块面包,问:“她可有说什么事?”
  周婶心里不屑地回道:“说是做了些八珍饭给送过来。子榆不敢放她进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邵云安冷哼,“告诉她,我这里不欢迎她。她要不走就让她在门外站着。”
  周婶道:“她若一直在外头怕是有人会说你和石井的闲话。”
  “说就说呗。这家里我和井哥都是男人,跟她又没多亲近,她总上来凑干什么?我这是避嫌。这井哥在家还好,若井哥不在家,她又总上门,我让不让她进?不如干脆就永远不让她进门。”
  周婶一听点点头:“是啊。她—个没出门子的姑娘—个人过来算是什么事,你和石井跟大屋那边早分家了。我去说她。”
  周婶立刻走了,邵云安看向王石井:“她是什么意思?”
  王石井摇摇头:“不知道,不管她。”
  蒋康宁则是了然地说:“不是看中你们的钱,就是看中大哥我了。”
  邵云安:“什么意思?”
  蒋康宁很淡定地说:“大哥我可还未有婚配。”
  “……”邵云安一口气憋在胸口,接着就咳嗽了起来。王石井赶紧给他拍背,王青和妮子都糊涂地看向大伯。
  好不容易缓过来,邵云安—句“卧槽”。
  “尼玛,绝对不能放她进来,太危险了!”
  “这种人我见多了。”蒋康宁眯眯眼,“她多大了?”
  “十七了。”
  “嗯,该嫁人了。”
  什么意思?邵云安看着大哥此时的表情只想到一个词——鬼畜!
  “大哥,你,不会是?”不会那么眼瞎吧?
  蒋康宁瞪了他一眼:“我还没那么眼拙。”
  邵云安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王石井点点两个孩子的碗:“吃饭。” 王青和妮子赶紧低下头专心饭。蒋康宁也不说他好好的问那—句是什么意思,但邵云安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对于蒋康宁与媳妇的谈话,他未置—词,王春秀眼里的算计他看得明白,对这些所谓的亲人他早已寒了心,王杏秀要在外面冻着就让她冻着。
  周婶没有王四婶那么泼辣,因为儿子的原因,她和周叔在村里也没什么地位。但自从王石井雇了儿子种田,现在更是雇了他门一家子做工,周婶也有了不少的底气。她虽不像王四婶那样不留情面地讥讽目的不纯的王春秀,但也不算客气地直接说王春秀—个没出门的大闺女这一次次地凑过来是叫旁人说闲话。家里都是男人不说,两家本来就是断了亲的,王春秀要真懂事,就该安生呆在家里做做针线,怎么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周婶说完就关了门,压根不理王春秀难堪的脸。
  王春秀起初还赖在门口不走,想装可怜,但周婶说不开门就不开门。王春秀在门外冻了快半个时辰实在是坚持不住,抹着眼泪回去了。王春秀想着自己怎么也是个姑娘家,被大哥大嫂如此拒之门外,就算她以前有对不起大哥的地方,村里人看到了也该可怜她才是。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攀上大哥一家。回去的路上碰上村里人,王春秀还主动“委屈”地说她给大哥大嫂送八珍饭,大哥大嫂却不让她进门。可惜,同情她的没几个,反倒有人送了几声嘲笑,王春秀心里臊得慌,脸上却不显。与做县令夫人相比,这点嘲笑算什么。
  王春秀回到家,王老太马上就问:“可见着县令大人了?”
  王春秀埋怨道:”我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他们连门都不让我进。”
  “啥?!”王老太一听就怒了,“肯是那个丧门星!我去找他!”
  “娘!”王枝松从屋里出来,带了脾气,“您能不能别闹了!县令大人就在他们门家!”接着他看向王春秀,“姐,你也别打那主意了。大哥什么都听邵云安的,邵云安已经摆明了不愿与我们来往,你就算天天上门,他也不会让你进门,反倒徒惹了县令大人厌烦。”
  王枝松也有些清醒了,邵云安根本就不是好拿捏的人,他现在背后又有县令大人这座靠山撑腰,还有那位不知从哪里来的大人,在他考取到功名、当了官之前,他们最好不要再生事端。
  王老太拍着桌子怒:“那邵云安再厉害也是我王家的媳妇。你那大哥就跟你爹—样窝囊,这才成亲多久就被那小贱人拿捏在手里。你大哥要是厉害些,他敢这样吗?我是他娘!你是他弟!春秀是他妹子!他认了县令当义兄,又认识县学的院长,就该帮着你和春秀!他是被那贱人蒙了眼!娘得给他开开眼!”
  王春秀在—旁帮腔:“不就是让青哥儿和妮子多做了些活么,大哥也太小肚鸡肠了。说我要卖了妮子,那不过是过嘴的闭话,他也信。我当了县令夫人对他们一家只有好处!若你能去国子监,他们家往后的靠山不是更大?大哥怎么就想不明白,这外人再亲,能比自家人亲?”
  王枝松冷下脸:“娘、姐,你们当真以为大哥是被那邵云安拿捏的所以才不认我们?娘你别忘了,那断亲的二十两银子可是大哥让赵元德拿来的。他们搬新宅那天,大哥是怎么想的你们门还看不出来?别自欺欺人了。”
  “他敢不认我这个娘!那二十两银子就该是他孝敬我的!”在王老太这里绝对没有眼皮这—说。
  王春秀也不是糊涂的人,但她必须去抓住那一丁点的希望,她宁愿骗自己大哥是被邵云安拿捏住的,大哥还是愿意认他们的。
  面对顽固不化根本说不通的娘,王枝松不耐烦地说:“就算大哥是被邵云安拿捏住了,可娘你每次见到邵云安不是大骂就是撒泼,那邵云安能待见你,待见咱们—家人吗?您要不信那也是大哥的意思,那你就试试对邵云安好一点,看大哥会不会变!不过娘,不管你做什么你都记住,我的童生自郎若再被夺走一次,我就真的别想科考、别想当官了。要真那样,我宁愿去死!”
  丢下—句狠话,王枝松掀开门帘进了屋。
  王春秀眼珠子一转,上前抓住娘的手:“是啊,娘,枝松说的没错。您对邵云安好一点,别总骂他,那邵云安为了名声也不能再对咱们冷眼以对了吧。他若还那样,那就真是他没理了。到那时,您再说他不孝,村里人才会站在咱们这边,若能闹大了,让大哥休了他,那往后大哥的—切还不都是娘您说了算?”
  王老太不愿意:“那丧门星、贱人还要我去哄他?”
  “做做样子啊,娘。难道您就不想搬到那大宅子里去住?不想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花?不想当老太太被人伺候?”
  王老太怎么不想,她做梦都在想!
  看出母亲的动动摇,王春秀加力:“娘,您就听我和枝松的吧,大哥怎么都是您的儿子,只要没有邵云安,您让大哥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就算大哥休不了邵云安,只要您现在能让邵云安接受咱们,我和枝松日后—个做县令夫人,—个考上状元做大官,到那时,大哥不休他也环成。娘,您忍一时之气,往后害怕没有您解气的时候?”
  “我,我看到他那丧门星我就想打死他!”王老太捏住拳头。
  “娘,为了我和枝松,您暂时忍忍。我都十七了,这婚事不能再拖了。”
  王老太的心思左右冲击,王春秀—遍遍劝说,最终,王老太不甘愿地咬牙点点头:“成,娘听你们的。拿上八珍饭,娘跟你走—趟。”想到日后长子的家产和那套大宅子都将成为自己的,王老太压下对邵云安和长子的厌恶,愿意听儿子和闺女的。
  王春秀赶忙说:“今天就算了。县令大人在呢,我已经去过—趟了,再过去怕是惹县令大人厌烦。等县令大人走了咱们再去,先拿下邵云安,您再跟他提我跟县令大人的婚事。”
  “……那好吧。”王老太现在最怕的就是县令大人,一听县令大人在那边她就腿软,能不见县令大人最好不过。
  屋内,王枝松眼神沉沉。
  第63章
  “啪!”
  把筷子狠狠地砸在饭桌上,邵云安咬牙切齿:“他妈的是不是真当老子是纸老虎拿他们没办法了?!简直无赖、无耻至极!”
  王青和妮子低着头,咬着嘴,王石井摸摸邵云安的后背,说:“若大哥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们就不可能放弃,咱家现在有房子有地,我娘也不会放弃。”
  周叔和周婶叹气,郭子榆和郭子牧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在场的谁都知道,绝对不能那两个人进来。大门外,王老太带看王春秀等着进门呢。蒋康宁不在,他们可是有恃无恐,王石井和邵云安能把王春秀拒之门外,但能把她—一王石井的亲娘——拒之门外?!而王老太也做好了准备,只要这大门开了,她闯也要闯进去。王石井和邵云安有胆把她赶出来试试!
  懵懂的周天宝怕怕地看着怒火中烧的邵云安,嘴里的肉包子都不敢往下咽了。大家部看着邵云安,等着他拿主意。这王老太一家死皮赖脸的就是要赖上来,王石井和邵云安就算有契书还真是拿他们没办法,总不能每次都找县令大人做主。
  王石井站起来:“我去跟他们说。他们打什么主意都别想再拿捏我,我不会让他们进门。”大不了他跟媳妇和离,然后让媳妇娶了他!
  “你别去!”拽住王石井,邵云安黑着脸说:“你一露面就更摆脱不了了。”对付这种脸皮比墙还厚的人,他之前的做法看来是太温和了。妈的,这帮子人是非要把他这个文明人也逼成“泼妇”是吧!
  邵云安霍地起身:“你们都别去,我就看看他们的脸皮能有多厚。以为拿血缘就能赖上来?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周婶,你从侧门出去,把王四婶他们都喊过来,人越多越好,他们不是不怕丢人么,我奉陪!叫里正大叔和王族长不要露面,我只要村里的那些三姑六婆们。”
  “哎,哎!”
  周婶小跑出去。
  王石井全身紧绷着,邵云安握住他的手:“井哥,一会儿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许露面。”
  “是我给你委屈了了。”王石井腮部的肌肉都是绷得紧紧的。
  王青和妮子都不吃饭了,其他人也都放下了筷子。邵云安拽着王石井坐下,等周婶回来,他就出去。
  王老太和王春秀在外头等了半天没等到邵云安或王石井出来,进去传话的周才去了半天也没见人。王春秀拽拽王老太的袖子:“娘,他们不会真就不让您进门吧。”
  “他们敢!”王老太恨恨地上前两步就要去敲门,王春秀急忙拉住她:“娘,您又忘了咱们说好的了!现在咱们得忍!他们让咱们在外头站得时间越久,对咱们反而越有利呢。您瞧,已经有人出来看了。”
  王老太已经要绷不住了,看看周围,果然有好事的村民从家里出来往这边过来了。想着今后要把王石井的家产都拿到手上,想到儿子和闺女的大事,王老太愤愤地放下手,等她“拿回”家产,看她怎么治那个丧门星!
  邵云安在家里耐心等着周婶回来,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工夫,周婶一头汗地跑进来:“安哥儿,你四婶他们都过来了,我顺便跟你赵刘婶和王沈婶子都说了,她们也过来。”
  邵云安冷笑:“好,再等会儿。”
  屋内没一个人说话。不管邵云安能不能把那两人赶走,王石井都绝对不会放本家的人进门。本家的人都是些吸血的蛭虫,只要给他们沾上身,就别想再摆脱下来。哪伯是为了媳妇儿,为了青哥儿跟妮子,他也必须跟本家断得—干二净。
  又等了十分钟,邵云安站起来:“郭小哥,给我泡壶菊花茶,我一会儿回来喝。”
  “啊,嗯。”
  邵云安抬脚往外走,除了傻乎乎的周天宝,所有人都跟着邵云安出去了。就是最不喜欢见人的郭子牧都想知道邵云安要怎么应对那家人。
  王宅的大门缓缓开启,在外面等看已经火冒三丈的王老太下巴—扬,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她的眼里是势在必得,今天她—定要进了这宅子!王春秀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心中忐忑的同时也多了几分底气,这么多人看着呢,大哥和那邵云安真敢不让她和娘——尤其是娘——进门?
  门开了,邵云安—个人站在门后,王老太张口就问:“石井呢?他娘来看看他,他怎么不出来?”王老太看看邵云安的两侧,想着从哪里闯进去。
  邵云安嘴角挑起,冷笑一声,抬脚跨出门槛,双开的大门迅速关闭,显然门后是有人的,堵住王老太可能硬闯的机会,邵云安环视了一圈周遭围观的村民。张口:“王老太婆、王春秀,自从我家开始挣钱之后,你们就一次次地赖上来,签了契书,不肯认;收了断亲的银子,当没那回事。我前面已经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了,结果呢,不是王枝松和王春秀今天凑上来,就是你王老太婆明天赖上来,我邵云安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眼的。”
  “哗——”周遭沸腾了,村里人都知道这邵云安泼辣,还是又一次刷新了他们对邵云安泼辣的认知。
  王春秀的脸色顿时就挂不住了,她哪里能想到邵云安如此不按理出牌,一出来就让她们下不来台,王老太压抑了半天的火腾得冒起,指着邵云安就要开骂,可邵云安会给她开骂的机会吗?
  “王春秀!你什么意思?!你—个未出门的大闺女整天的往我家跑,我家没搬家的时候你就总是大晚上的过来,这搬了家你更是跑得勤快,又是来道喜又是来送吃的,我之前就已经和你说过了,我只喜欢井哥,你别有别的心思,你当我跟你开玩笑是吧?我跟井哥成亲的时候你都不露面,结果知道我家的地和宅子都在我名下你就总是找机会来我家,明里暗里的向我示好,跟我献殷勤,你一个黄花大姑娘怎么这么不知羞耻?我已经嫁给井哥了,难不成你还想我娶你过门?”
  “哗哗——!”围观群众爆了。
  王春秀愣住了,紧接着她就傻了,随后她尖叫起来:“啊啊啊!你你你,你胡说什么呀!我我,我根本就没有!”
  王老太则是有些糊涂,这啥意思?
  邵云安高声喊:“诸位乡亲、婶子们,你们都看看!王春秀是不是自从我家有钱了之后就总往我家跑?我家现在都是男丁,周婶子虽然在我家做些活,但也不是时刻都在。她—个大姑娘不是一大早的过来就是大晚上的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昨天一早的过来我没敢让她进门,今天倒好,拉着亲娘过来了,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我一男妻难不成还能休了井哥娶她?”
  “哗哗哗——!”围观群众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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